受制于人。

　　潘子楓也無可奈何。

　　打不過就算了。

　　更何況面前的這位姑娘，還不是個講道理的主。

　　他能怎麼辦？
他也很無奈。

　　绛雲還非常‘善良’地搭了個臨時的簾子，還解釋了一句。
“有點皿腥，就不要看了。
”

　　有了這個簾子，看起來，就隻能隐隐約約的。

　　要不是因為裡面在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倒是挺有美感的。

　　但是裡面的皿飙出來的聲音，實在是沒有那麼美妙……

　　直接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周知魚有些忍受不了，上前一步要沖進去。
“你們到底對我師父做了什麼？
”

　　半雪和澤蘭往前面一站，攔得死死的，隻要白九凝不同意，他們誰也過不去。

　　潘子楓拉着周知魚，對她搖頭，暗示她要冷靜點。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地流逝。

　　終于裡面的绛雲停了下來，出來時，手上全是皿，白九凝還遞給了他一個手帕。

　　“怎麼樣？
”白九凝也挺關心的。

　　“類似于食腦蟲。
”

　　具體叫什麼，绛雲也不知，但是這樣說，白九凝能快速地明白他的意思。

　　绛雲拿出了之前白九凝給他的那個透明的玻璃瓶，裡面正裝着兩隻小蟲子。

　　還是活着的。

　　在扭動着它們的身體。

　　“就是這玩意在我師父的身體裡？
”周知魚有點想吐，這蟲子呈赤色，無足，但是身體上有毛發，不多，能數清。

　　“不是身體裡，是腦子裡，從你們吞下那顆藥開始，裡面的這個小蟲子就被激發了，然後會快速進入你的腦子，并寄存共生在你的腦子裡。
”

　　“不用片刻，就能将你無聲無息、無痛無癢地吞噬掉，而你自己也不會感覺到痛苦，但從它與你共生開始，你就已經沒了意識，你的身體就由它來控制。
”

　　“更可怕的是，它還隻是子蟲，它聽命于母蟲……而這母蟲到底生出過多少子蟲，就不得而知了。
”

　　绛雲将玻璃瓶子遞給了白九凝。

　　白九凝接過來看了一下。

　　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那和你的那種人傀，可有相同之處？
”

　　白九凝問得順其自然，沒有特意。

　　但是绛雲卻是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妙，所以他愣了一下。

　　結果白九凝下一秒就給了他一巴掌。

　　她的手掌猛地拍在他的臉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引得空氣都凝固了一瞬間。

　　绛雲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手指印，可見白九凝剛才這一下有多用力。

　　而其他人都愣住了。

　　為什麼打起了自己人？

　　這麼突然的？

　　怎麼回事？

　　但是他們也不好多管閑事，隻能純純看熱鬧。

　　恭瑜卻自認為是白九凝的親生母親，上前一步，“你幹嘛？
這個時候你打自己人，你瘋了？
”

　　而白九凝卻道。
“别管閑事。
”

　　“你……”恭瑜發現不能和白九凝正常說話，不然早晚會被她氣死。

　　而白九凝對着绛雲微笑着，可鋒利的刀刃卻隐藏在笑容深處。

　　“再問你一回，這玩意和你用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回事？
”白九凝向着绛雲靠近。

　　氣勢壓人。

　　绛雲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帶着幾分心虛。

　　“老實回答我，你知道我最讨厭别人說謊的。
”白九凝精緻的眉眼染上了些怒氣，拳頭被她捏得直響，連音量都提高了。

　　“類似……”绛雲說完之後，‘啪’的一下跪下了。

　　“你不要生氣。
”

　　這下所有人更傻眼了，所以這是在玩什麼新花樣啊！

　　“那你之前跟我說的，能救清河是騙我的？
”

　　白九凝的語氣是平靜的，但話底，卻仿佛隐隐正有挾着風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湧動。

　　绛雲腦子飛快運轉。

　　“所以，北辰臨淵也知道？
”

　　白九凝指着他。

　　“這就是你與他的共同秘密？
你們真是好得很。
”

　　白九凝可算是知道這兩人，到底是瞞着她什麼事了，居然敢這樣騙她。

　　想到這些事情，白九凝氣到發抖。

　　“小九兒，你聽我解釋。
”绛雲看着白九凝這表情，知道要解釋不清楚，那麼他就完了。

　　“你說，你最好能說服我。
”白九凝看着躺在那裡的郭笑，收回了誅天絲。

　　收到後，見绛雲還沒有開口解釋，白九凝怒呵了一句。

　　“說！
”

　　绛雲低下頭。

　　他清楚地知道不能出賣北辰臨淵。

　　“兩種手法，雖然類似，卻又完全不同，金言溪這是完全靠蠱來先殺人再控制人……”

　　白九凝冷笑一聲。
“那你們有什麼不同？
”

　　“我是靠藥物來控制的，特别是一開始的時候，清河的那一批人，都是此法。
”

　　“但是解救之法也很難，也是我與北辰臨淵想了許久，才想到的辦法，當時你身體還虛着，我們倆才覺得不必要告訴你這些，隻要将清河救了，就行。
”

　　绛雲的話，白九凝半信半疑。

　　“你可知道你騙我的下場？
”

　　“真的不騙你……”绛雲神情嚴肅。
“你也知道當時為了讓你聽話，我生怕弄死清河，我怎麼敢那樣對他。
”

　　“小九兒我不敢再騙你的。
”

　　绛雲低垂下頭。

　　白九凝看着绛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問道。
“那麼這麼久沒有動靜……”

　　“因為解毒時，怕是會傷到他的腦子，不僅是我之前說的失憶，還有可能會變成白癡，我才一直不敢貿然動手。
”

　　绛雲想到北辰臨淵跟他說的話，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起。

　　北辰臨淵讓他自己小心，他說白九凝很聰明，隻要他有點點不對勁，她都能猜到。

　　果然真是如此。

　　白九凝冷笑。
“變成白癡？
”

　　绛雲抿唇不語。

　　“滾起來……”白九凝忍着怒氣，又看了一眼郭笑。
“這種人傀還能救嗎？
”

　　绛雲湊到她面前，搖頭。
“不能，第一時間就失去了意識，嚴格來說，是第一時間就死了。
”

　　“救清河的辦法，無法用在這些人身上，更何況這蠱蟲非常強，你也看到了，那些蟲子肚裡帶着的東西。
”

　　白九凝将手中的玻璃瓶給了绛雲。
“那這些人傀要怎麼才能完全殺死？
”

　　“砍碎腦袋，像這樣！
”绛雲扯開紗布，将郭笑的模樣暴露了出來。

　　腦袋已經被分成兩半。

　　“……”周知魚扶着潘子楓開始嘔吐。

　　“否則，他們就算是失去四肢，但隻要有戰鬥力，他們都不會停下一來，而且還得擊中這個位置，像這樣完全破開，确定子蟲死亡才行。
”

　　绛雲這話是說給白九凝聽，也是告訴在場的這些人。

　　“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
”有人提出了質疑。

　　“不需要你們聽我們的，你們自己決定。
”白九凝餘怒未消，往着另一個方向走。

　　绛雲見狀立馬跟上。
“小九兒，我真的沒有騙你，一開始我的确是不知道要怎麼救他……”

　　“但是我想着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的。
”

　　“這也是我想了許多辦法，與北辰臨淵一起研究了那本筆記，才得到這個辦法，但是我也不瞞你，的确沒有百分百成功的可能。
”

　　白九凝停下腳步，突然一把拎住绛雲的領口。

　　這時大家才發現，白九凝的眼睛是紅的。

　　“我真恨不得殺了你……如果我沒有那些記憶，我真想弄死你。
”

　　绛雲看着她，一點也不掙紮。
“我知道，你當時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