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臨淵看着她這緊張的模樣，笑了一聲。

　　因為北辰臨淵的突然安靜，讓白九凝很慌。

　　可是北辰臨淵又突然靠近，他低頭看她，兩人面對面地貼着，鼻尖也靠在一起，氣息相連。

　　明明現在看不見人。

　　白九凝卻就是能感覺到他那雙丹鳳眼裡的深沉。

　　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看不見也不怕，有我在呢。
”

　　修長的手指捏着白九凝的耳垂，唇角揚起一抹弧度。

　　白九凝不知道怎麼的，一想到自己又要瞎了，她一把抱住了北辰臨淵。
“我又要瞎了嗎？
你不知道瞎了有多難受……”

　　“我不想變成瞎子，唔唔。
”

　　聽到白九凝的撒嬌，北辰臨淵的目光溫柔似水，嘴角帶着分明的笑意，眸色竟比往日還要深沉。

　　他的手指摸着她的眼角，讓白九凝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騙你的……”

　　白九凝一聽是北辰臨淵騙她的，她就哭得更兇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
”一邊哄，一邊又忍不住笑，導緻這哄人的話聽起來有幾分漫不經心的腔調。

　　“我已經很難過了，你還吓我。
”

　　白九凝捏他的手臂。

　　換來的卻是北辰臨淵的低笑。

　　她感覺到耳畔的呼吸聲越來越灼熱，在她看不清的地方，他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誰讓阿凝這樣不注意，不聽話？
”

　　“我讓你待在家裡，你還敢跑出來？
”

　　“在那地陵裡，還敢選别的男人，以為親我一下，就算了？
”

　　白九凝的哭聲一頓。

　　當時還以為哄好了……

　　怎麼又算舊賬啊，這人也太小心眼子了。

　　而且這個地方是算舊賬的地方嗎？

　　“我要是不去，你那陣能破得那麼快嗎？
而且這事本來就與我有關……”白九凝從這件事上，她沒有錯。

　　北辰臨淵看着白九凝額頭上的傷，眼神一暗。

　　“而且我都這樣了，你居然還兇我？
”白九凝開始不講道理，她也不哭了。

　　“我沒兇你，我……”北辰臨淵解釋的話，說到一半被打斷。

　　“你不用解釋，你就是兇我了。
”白九凝開啟了無理取鬧的模式。

　　北辰臨淵喉結明顯一滾，突然低頭吻上了那張嘴，封住了她的話，舌尖探了進去，綿綿麻麻的席卷了白九凝的所有感官。

　　他的吻盛滿了溫柔缱倦。

　　一隻手抵着她的後腦，直到白九凝不掙紮，他才放開她。

　　白九凝剛才也沒有多生氣，就是故意拿話，好讓他不要再計較的，現在他哄她了，她也就不矯情了。

　　北辰臨淵見白九凝不生氣了，又拿出藥來給她擦。
“阿凝别惱。
”

　　白九凝坐在那裡，任由他給自己處理傷口，她又托着側臉，看着前方這個根本看不清的人臉。

　　明明看不到，還覺得這人好看。

　　“你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我即還是原來的我，身體來到這個世界，那麼……我到底是白九凝還是九九？
”

　　“我分明覺得這個九九與我無關！
”

　　說着說着，她又突然想起來。
“那你呢？
你又是誰？
我即使來到這個世界，總得有一個合理的身份存在吧。
”

　　“是被你在這次大戰中，帶回來的少年，我争取讓那溫知甯收我為徒，也好見機行事。
”處理好之後，北辰臨淵盯着白九凝的傷口。

　　“……”白九凝伸手摸了摸北辰臨淵的臉。

　　看不清了，心就有些不安，隻有确定這是她的阿淵，她才能放心。

　　“阿凝是在不安什麼？
”北辰臨淵将臉放在她的手心裡。

　　任由她的摸索。

　　“好奇，我為何出現在這裡！
原本我還在想，我會不會是九九，可是成為九九這個身份後，我卻覺得我不應該是九九。
”

　　白九凝摸到他的下巴一停。

　　然後聽到北辰臨淵說。

　　“阿凝t不是九九，你隻是我的阿凝，會出現在這裡，應該是被這溫知甯死前的執念給拖進了他的世界。
”

　　白九凝完全沒聽明白。
“什麼意思？
”

　　“以他們修仙成大道的人來說，就叫時空亂流，這個世界我去看過，真實存在，我們在這裡受傷的話，也會真的受傷。
”

　　死了也一樣。

　　北辰臨淵深沉的眸子蘊着潮湧。

　　“在你進來的一瞬間，你在這個世界代替了原本的九九活了下來。
”

　　白九凝突然一怔，“那真正的九九呢？
”

　　“應該是死了。
”北辰臨淵皺眉，語氣有幾分可惜。

　　“死了？
因為我的出現害死的……”白九凝坐直的身體突然往後面一靠，有幾分怅然若失。

　　對此，北辰臨淵沒有發表意見。

　　因為他知道，他的阿凝一定會想通的。

　　沉默消沉了一會，白九凝又坐直了身體。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

　　在關鍵時刻，她總能展現出驚人的冷靜和決斷。

　　不為情感所動搖。

　　可能會有人覺得這是狠心和冷情的一種，可是北辰臨淵卻偏偏愛極了她這副模樣。

　　北辰臨淵目光溫柔似水，定定地看着她。
“我都聽阿凝的，隻要有阿凝在，在哪裡，我都無所謂。
”

　　反正北夢大陸的陣法也解了。

　　這個所謂的責任也完成了。

　　他隻關心白九凝一人，白九凝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你……”白九凝明明看不清他，卻又忍不住地想看他。

　　“你怎麼能對我這樣好，我真怕……”

　　怕有一天，你會突然不愛我了。

　　那樣，她怕她會受不了，會瘋吧。

　　“阿凝忘了，你有殺我的手段，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想死在你手裡。
”

　　“别對我心軟。
”

　　“我接受不了自己不愛你的模樣。
”

　　他的聲音很低沉，是她最愛聽的音色。

　　少了對待别人的涼薄，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溫柔，帶着慵懶的沙啞，配合着他的情話。

　　讓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仿佛看到了天色漸亮的風景……

　　白九凝笑了一聲，她舍不得。

　　無可否認的，她也有過，他若有一天負她，她就拖他下地獄的想法，但是現在她是真舍不得。

　　如若真的不愛了。

　　就不愛了吧。

　　隻要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不能強求一個人，愛别人的。

　　愛這種事情，不可強求。

　　愛就是愛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愛會存在，也一樣會消散。

　　愛的原因可能因為一見鐘情，見色起義，消散也有可能隻是一眼，一個想法，一個觀點……就會終止。

　　聽到白九凝的笑，北辰臨淵以為她是聽了他的話而開心，卻不想是她想通不愛就放過他。

　　不然估計他得氣死。

　　“阿凝決定後面怎麼做？
”

　　白九凝想了一下，答道。

　　“我們既然來了這個修仙的世界，要是不學點東西回去，都對不起我們來這一趟。
”

　　“來都來了，反正暫時也回不去。
”

　　“學東西的同時再找，怎麼回去的辦法。
”

　　雖然待在這裡也不成問題，而且有北辰臨淵陪她，但是這身份不屬于她。

　　她無意害死了九九，這是她的愧疚。

　　“還要想辦法先治好我的眼睛。
”

　　白九凝摸了一下她的眼睛，沒了眼睛非常不方便。

　　“嗯。
”北辰臨淵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白九凝的眼睛，并不像是瞎了。

　　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皿色。

　　但是他現在還沒有了解過，到底怎麼回事。

　　而且突然來到這個異世界，才短短的半天時間。

　　還要去查。

　　“你說我們現在在真實的世界裡，我代替了九九，那麼我們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不然就會改變未來？
那所有人都不一定會存在了？
”

　　白九凝說到這裡，覺得一陣頭疼。

　　如若他們什麼都不能做，那麼……不就是死路一條。

　　任由着别人動作，他們坐着等死？

　　北辰臨淵卻不怎麼認為。

　　“我們即代替了原主，那麼…我們就是他們，我們就有權做決定。
”

　　白九凝啊了一聲。
“我們？
”

　　“你的意思，我占了九九的身份，你也占了别人的身份？
”

　　北辰臨淵嗯了一聲。

　　“那你的占了誰的身份？
”白九凝一臉的好奇。

　　北辰臨淵低垂着頭。
“不是很好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