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頓了頓,白老的聲音突然之間便壓低了幾分:
“再者說了,我覺得你說的話,也并非沒有道理,早在六十多年前,我就已經在私下裡,一直管他叫這個名了。”
林冰心中的壓力,也因為白老的态度而降低了不少。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麼。
白老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似乎已經猜到了林冰會說些什麼。
所以,他也在第一時間就攔下了林冰,主動開口打斷道:
“說來,沈行的手術已然成功了,他如今正是需要外人關懷鼓勵的時候,沈耀不在,那便隻有委托給你了!”
林冰微微詫異,多少是有些震驚的。
“這麼快?您這手術做的,是不是太随便了一些啊?”
就她去買東西這會兒功夫,前後沒有兩個小時。
“不要小瞧了中醫,這可比所謂的西醫要快得多。”
林冰若有所思得點了點頭,随後說道:“小七呢?我想,她現在肯定也非常擔心沈大哥的情況,我帶着她一起去見沈大哥吧。”
果然。
還是逃不開。
白老一時之間變得有些沉默了起來。
他小師叔的意思還是非常明确的,最好是不要讓林冰知道小七那孩子現如今的狀況。
要不然,就她現在被纏成了一個木乃伊的形态,不知道會把林冰吓唬成什麼樣子。
林冰果然一下子就機警了起來。
“白老,您是不是瞞着我什麼事情啊?”
“怎麼會?!”
林冰狐疑得視線落在了白老的身上,雖然白老極力否認,但她卻覺得,白老這樣的反應有些不太正常。
但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林冰也不可能隻靠着自己的猜想,覺得白老一定做了什麼虧心事。
思慮至此,林冰眯了眯眼睛,然後将信将疑得說道:
“您還是先帶我去找小七吧。”
“…t…”
白老猶豫爾爾,前後不過幾秒鐘。
但是已經足夠林冰深度懷疑了。
“您果然還是瞞了我一些事情,您說吧,我家小七到底怎麼了?是死是活,您總要給我一個準信兒吧?!”
總不能像現在這樣,就和以前那樣,憑空消失了?
而且,時間這麼短,她就算被人帶走了,又能帶到什麼地方去?
“你這丫頭怎麼會如此想呢?我看待小七,那就和我自己的晚輩後生一樣的,難不成我會害她?”
林冰立馬詢問道:“所以,小七呢?”
“在小師叔那裡。”
林冰一早便有這樣的設想,但這件事奇怪的點在于,如果宋如霜現在情況穩定,那麼白老就沒理由在剛才支支吾吾的。
除非,宋如霜現在的情況并不算好。
這樣的想法一旦生出一點,便會在極短的時間内發芽生根,直至根深蒂固。
她沒再和白老過多糾纏,而是再度敲起了禅房的門,打算直接和惠空大師交涉:
“惠空大師,還請您見林冰一面!”
這下一來,林冰連白老都不太願意相信了。
比起其他人的口頭言辭,林冰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禅房之内無人回應。
林冰等了一陣,心中一陣煩躁。
有一股無名怒火瘋狂上湧,直到她人為已經無法根除的地步。
隻能抒發出來。
白老大約沒有想到,林冰下一步的動作,因為屋内沒有回應而停止敲門的舉動。
他還來不及松一口氣,耳邊便猛然傳出了一聲響動。
林冰确實沒有再敲門了,因為她直接改腳踹了。
隻聽得砰得一聲劇烈聲響,房門被踹開一半。
别看林冰隻是一個女人,但她自幼在軍營裡長大的,她又是在林老爺子這樣的軍中元帥身邊長大,所以,她的力氣也不是一般的大。
不消白老出聲阻止,林冰已經閃身走進了禅房之中。
白老立馬腳前腳後得跟了上去。
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然而,林冰并沒有在房子裡看見惠空大師以及宋如霜。
饒是白老,也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他方才就是從這禅房裡出去的,出去之前,他小師叔和小七明明還在屋子裡。
這麼短的時間内,他們居然就從房子裡離開了?
他不禁懷疑,這房子裡是否有地道之類的地方。
等白老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子,将思緒拉回來之後,回歸現實之中,這才注意到林冰若有所思得視線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停留了多久。
“白老,您到底是哪邊的?”
“這是什麼話?咱們都是自己人,還分什麼你這邊,他那邊的?”
林冰之所以問出這樣的問題,着實沒存什麼開玩笑的心思。
她是極為認真的。
“您這不過是美好的願景,我卻覺得,這位惠空大師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我不得不問清楚,您到底是站在我這邊的,還是站在别人那邊的。”
“……”
白老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表态。
林冰随即擺出一副了然于兇的神情來:
“也難怪,那位是您的小師叔,和您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也難怪您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了。”
“林丫頭,這事兒倒也不是我那小師叔的錯,你要明白,他不會坑害你們這些晚輩的,你對他的敵意,也無需這麼大。”
“所以,您是承認,親自來做說客,借機讓他帶走我家小七?”
“你這話說的,倒是自動把我歸到敵人那頭了?”
“這不是您自己的選擇麼?”
白老一噎。
他這還是頭一次發現,林冰如此偏執。
不過,也是一件好事。
算是告訴了白老一個事實。
有些事情,到底是瞞不住的。
林冰和白老的視線在空中對撞,半晌之後,白老方才無奈得歎了一口氣,似是已經妥協了:
“你既然是小七那孩子的幹媽,那确實沒法子瞞住你,”
林冰聽見這話,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小七果然出了什麼事兒。
林冰深吸了一口氣,她當真是拼盡了全力,方才沒有當衆發火。
她也一直都在告誡自己。
白老在這件事裡,大概也隻是被告知,并非合謀。
既然這樣,她又何必為難白老?
二人一起到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