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跟着父母走了，三個人隻有小女孩在一直回頭看，她給了小女孩一個最燦爛的微笑，對她擺了擺手。

　　女孩子牽着母親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并不是需要同情的生活悲慘的小女孩，陳默告訴自己，平複下來自己那絲毫沒有用處的超強共情能力！想想你自己吧！陳默！你小時候有多慘，她起碼六十年代父母就是萬元戶了！雖然離開家鄉了，但是又不是去做留守兒童，父母都陪在她的身邊，已經很好了。

　　去建設三線，那邊都是從全國各地報名過去的人，應該不會再全心全意搞現在這些幺蛾子了。

　　“默默，他們留下的這些家具，我看我們還是全部換新吧。”

　　“嗯，都換新的。”

　　“好，今天還有時間，咱們找人找車，直接把它們賣掉。”

　　“哥哥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咱們不要。”

　　“他們說了不帶走，但都是他們父輩用過的東西，就不要讓他們處理了，處理的時候會很難受吧。”

　　“哥哥果然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有你在，我永遠是第二。”

　　兄妹兩個相視一笑，停止了互相吹捧。拉起手，走進正座房，他們坐在那布沙發上，“好舒服，妹妹，我們在北京終于有自己的家了。”

　　陳默大力地點點頭，雖然他們暫時不會搬過來住，但是起碼，這是屬于他們兄妹的家，除了黃子屯那個，這是第二個，但是這裡是他們脫離了黃子屯之後，在大城市站穩了腳跟的标志。

　　“等你成人了，這個房産證上面會加進你的名字。”現在隻有陳永峰一個人的名字。

　　陳默努努嘴，“大哥，你知道我從來不在意這個。”

　　“但是我們的家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就不完美。你不在意是不在意，這份儀式感跟安全感我必須要給你。”

　　“咦惹。。。大哥你好肉麻啊，你的儀式感跟安全感，可以給你未來的女朋友。”

　　陳永峰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小鬼頭，你懂什麼女朋友。”

　　“我怎麼不懂，大哥，我九歲了，我已經不是八歲的小丫頭片子了。”

　　“行行行。”

　　在陳永峰最後一個學期開學之前，他們拿着房産證，把他們的戶口，落到了暢春園四合院這個地址這裡。

　　兄妹兩個，在1968年冬，成為了北京人。

　　新房的裝修，在陳永峰開學之前，并沒有搞完。隻是整理了以前所有的舊東西，重新刷了一遍牆，把炕扒掉重新砌了一下，讓燒炕的竈坑位置更合理了一些。

　　他們保留了炕，沒有換成鐵床。兄妹兩個純純的東北人，還是喜歡炕多一些。

　　陳永峰開學之後，陳默也開學了，房子那邊因為刷了牆砌了炕，就先放在那裡晾着了。

　　入夜了，陳默放出小蒼蠅，确定邵爺爺跟二哥都已經熟睡之後。起身悄悄出門，在午夜之後的北京市夜行，比以前在黃子屯附近的山裡面夜行，難度可大多了。

　　不過，好在她的裝備齊全，再加上後半夜确實沒有人出門，所以在躲過一次半夜出門上公廁的人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人了，順利地來到了自己位于暢春園的新家。

　　她把腳下的靜音平衡車送回空間，害怕開鎖開門的聲音驚動了旁邊的鄰居，就直接從空間内取出攀岩手套，擡頭選了個角度，像一隻靈活的小猴子，直接攀上了比她高得多的牆頭，然後輕盈地躍下。

　　她剛一站直身體，手上的手套就消失不見了。

　　随後，從四座房開始，每一間的牆壁都做好空間之前為她設計制作的智能保溫塗層，然後壘了土炕的磚頭中，也浸入這種塗層，讓以後冬季燒炕時，炕的增溫會很溫和，在後半夜散熱也會慢慢的，保溫時間會更長，美滋滋。

　　她走了一圈，讓所有的屋子同時進行處理，自己披了一件空間産鵝絨服，等在院子裡面。

　　等空間提示她操作完畢之後，再進去把每個房間放上一個大功率的消毒機，這畢竟是二手房，雖然之前哥哥跟她，還要徐奶奶他們都過來幫忙，把房子徹底地清潔了一次。但是這次，她用空間的機器，把邊邊角角都要徹底消毒到，之後也住得安心。

　　消毒完畢之後，還剩最後一步，空氣淨化。

　　自己又是保溫塗層，又是消毒機的，要徹底淨化一下。

　　她換妥了機器，處理完畢之後，又來到院子裡面靜靜地等待，借着月光，她好像看見正座房裡面好像，好像有個人？

　　她的心下意識地漏跳了一拍，深呼吸一下，随t即穩定下來。她的身上有世界上最靈異，最沒辦法解釋的東西，自己也曾經做過十幾年的鬼，沒理由還怕的。

　　她用力眨眨眼，認真再看過去。

　　正座屋裡面好像真的站着一個人，她走過去，打開門。

　　果然，不隔着門，那虛幻的身影更加清晰了。他站在原來放博古架的位置上，看起來，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爺。

　　這種半透明的是靈魂體，陳默以前剛墜入空間變成鬼的時候，也是這種半透明的身體，什麼都摸不到，什麼都做不了。

　　“老爺爺。”陳默輕輕開口。

　　那靈魂體依然直直地看着以前博古架的地方，完全沒有聽見陳默的呼喚，或者說，也許他聽見了，但是他無法做出反應。

　　“您是以前住這裡的爺爺吧？我聽您的兒子兒媳說了，您以前是紅星軋鋼廠的機械工程師。”

　　那靈魂體，在聽見紅星軋鋼廠這幾個字的時候，有一絲絲的波動，但是依然無法跟陳默對話。

　　陳默确認，他是能聽到自己說話的。

　　“爺爺您好，我是買下這處宅子的新主人，您的兒子兒媳帶着您的孫女，去了甘肅白銀支援建設三線去了。所以把這裡賣掉了，您不要怪他們。也許，帶着孩子離開，是最安全的選擇了。”

　　這一次，靈魂體再一次出現了波動，陳默能感受到它的情緒，它很放心，很欣慰。

　　“您放心，您的兒子沒有做什麼報仇的傻事，我們都知道，在這種環境裡，報仇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他們一家三口，安穩過日子就好。”

　　靈魂體竟然點了點頭，它的目光，其實它的五官看不清，但是你仔細感受，能感受到它目光的所在。它的目光開始在屋子内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