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佳這人真是比蒼蠅還要惹人厭！”想到因為江文佳出現橫生出來的枝節，江文慧嘴裡總算罵出來一個新詞，但罵完人還是要接着想對策，“我試試看能不能勸你小外公一塊回帝都。可這地他都生活十來年了，我怕……”

　　“我倒覺得可行，”姜令曦心知江文慧的顧慮，不過在她看來這點顧慮并不值當什麼，“小外婆情況特殊，小外公也樂意娶她照顧她一輩子，必定是有真感情的。跟小外婆的安全比起來，其他的應該都不算重要了。隻要你見到小外公後把江文佳的打算還有其中利害都講清楚，小外公會有他的判斷。”

　　江文慧捂住心口，隻覺得焦躁了一整天的心情都在女兒清淡平和條理清楚的聲音中被撫平了。

　　再開口語氣裡也多了幾分輕松，“曦曦，媽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出去一天也累了，又聽我講了這麼久電話，晚飯都還沒吃呢吧，媽就先挂了，你好好吃飯。”

　　“嗯，你們那邊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這幾天都不忙。”

　　“好嘞。”

　　挂斷電話，姜令曦和沈雲卿默默對視了一眼。

　　“人紅是非多啊！”

　　她這一舉蹿紅，還真沒想到會激起這些個牛鬼蛇神來。

　　“不過要不是發生這次的事，我還以為江女士的娘家人早就都沒了呢。”姜令曦說着眯了眯眼，眼底凜冽一閃而過，“他們要是繼續跟以前一樣神隐着也就算了，現在這麼上蹿下跳，煩！”

　　江文慧剛才在電話裡的比喻還真沒錯，真的很像湊到一旁嗡嗡亂飛極端招人嫌的蒼蠅！

　　“要麼，我先去查查江鵬的那個小公司？”

　　姜令曦擡眸就看着沈雲卿一臉認真的表情，“雖說看他這做事行徑，道德底線估計真的不高，但你是不是忘了咱們現在還被監視着呢？”

　　連沈家二叔都得到消息了，她可不覺得衛珂那邊僅僅隻是監視他們倆每天都幹了些什麼，畢竟這些明面上的不要太好查。

　　她敢肯定還有些監視是藏在暗地裡的。

　　這個時候他們突然出手去去調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衛珂那邊不可能監視不到。

　　既然監視到了，很可能會跟進下去。

　　姜令曦想到這腦海中靈光一閃，“等等，你是想借他們的手……”

　　沈雲卿含笑點頭，“這場監視實在沒什麼意義，不妨順便給他們找點别的事情做，若是真有所收獲，也算是一場有意義的行動了。”

　　“這倒也是。”

　　于是在江文慧跟丈夫和兒子商量着等見到小叔後該怎麼勸着人跟他們一塊回帝都好讓江文佳跑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時候，姜令曦和沈雲卿這邊也默契行動了。

　　很簡單，就放出來一個信号，後續裝裝樣子就行。

　　“月生化妝品？”衛珂接到手下的彙報，“我記得，沈氏好像不經營日化？近期也沒有拓展其他産業的打算。”

　　“所以這次他們突然關注并調查日化類企業，被列為監控期異常項。”

　　日化，怎麼說也跟化學有那麼點相關性，勉強也算是存在一定危險性的行為。

　　哪怕他相信那兩個人這番舉動并不是打算做什麼壞事，但流程就是流程，該走的還是要走一遍的。

　　“調查月生化妝品。”

　　“是。”

　　*

　　茂城。

　　天還蒙蒙亮。

　　不過茂城一中隔壁的教師家屬院已經開門了，這兩天高三生已經分批提前返校備戰高考，有住在家屬院的高三年級老師也勢必要提前結束休假，早早趕到教室監督學生們上早自習。

　　江文慧裹着一身黑色長款羽絨服，還戴上了帽子口罩，回頭看向跟她同樣裝束的丈夫和兒子，站在路邊一棵大樹底下指揮道：“老姜去家屬院後門守着，小旭在正門，我去單元樓門口，不管是見到小叔小嬸還是江文佳，都第一時間在群裡跟其他人說一聲，咱們必須搶在江文佳前頭先見到小叔，要不然江文佳還不知道會在小叔跟前說什麼鬼話，聽明白了嗎？”

　　父子倆對視一眼，齊齊點點頭。

　　“對了，你小外公模樣……”

　　姜令旭連忙點頭，“媽，我在學校優秀教師公告欄見過小外公照片。”

　　“那就好，行動！”

　　眼睜睜看着妻子（親媽）步履匆匆進了小區，直到身影看不見，留在原地的父子倆再次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無奈。

　　姜潤成輕咳一聲，拉下口罩呼出一團白氣，“你媽這是緊張過度了。就那個江文佳，半拉晌午能過來找人都是看得起她！”之前哪次找上門不是都下午了。

　　“那也沒見你反駁她的行動計劃。”

　　“你敢？”

　　姜令旭頓時一慫：“不敢。”

　　“那不就得了，當你老子敢似的。走吧，配合行動，待會你媽該在群裡問咱們到沒到指定地點了。”

　　父子倆戴好口罩，一個去正門，一個去後門。

　　太陽逐漸升起來。

　　家屬院門口多了幾個過完年又出來經營的流動小食攤。

　　姜令旭吃了早飯來的，聞見随風送來的食物香氣，隻覺得又餓了。

　　“反正也沒人，先去買倆茶葉蛋吧。”

　　說着已經朝賣茶葉蛋的攤位走過去。

　　“要兩個，不，三個茶葉蛋。”

　　“我這還有鹵雞腿，早上現熬的南瓜小米粥……”

　　“各來一份。”

　　“好嘞！”

　　付了錢，接過裝食物的袋子，姜令旭轉身準備回家屬院門口旁邊的樹底下吃。

　　一輛出租車從對面開過來，停在他剛剛買茶葉蛋的攤子門口。

　　走出去沒多遠，身後響起剛才那位老闆更熱情的聲音：“江老師這是帶夫人旅遊回來啦，要不要來兩顆茶葉蛋，還有粥，回去就不用開火做早飯了。”

　　“麻煩都來一份吧。”

　　“這個蛋煮的不好，送你們，不收錢。”

　　“這怎麼行？”

　　“我家那小子多虧了您，過年期末考化學總算及格了，都沒來得及謝謝您，就一個茶葉蛋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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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令旭走着走着腳步就不知不覺停下了，忍不住回頭看過去。

　　那輛剛剛從他身邊開過去的出租車已經開走了，賣茶葉蛋的攤位前多出來兩個人。

　　男人鬓角微白，穿着一件灰色大衣，身材高挺但有些清瘦，鼻梁上挂着一副銀邊眼鏡，滿身儒雅氣息。

　　一手拉着個大大的黑色行李箱，另一隻手則是牽着一位比他矮了一頭穿着厚實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士。

　　此刻正從賣茶葉蛋的老闆那接過裝好的早飯，又遞到旁邊的人手上，“茵茵，拿好。”

　　這下姜令旭總算看清楚那人的正臉，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小外公！”

　　江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