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到底還是松了手。
但他沒離開姜念身邊。
像一隻被抛棄的小狗似的,蹲在沙發邊上。
又因為生傅淩琛的氣而薄唇緊抿,看着可憐之餘,又有幾分可愛。
“給你一個将功折罪的機會。”姜念一下子心軟了,伸手拿過眼藥水瓶,塞進謝無妄手裡。
然後,身子仰躺在了沙發靠背上。
眼睛看向天花闆。
謝無妄一怔之後,瞬間明白過來。
他連忙起身擰開瓶蓋,小心地給她滴眼藥水。
滴完眼藥水要閉眼休息一會兒,于是姜念維持着仰躺的姿勢沒動。
傅淩琛抽了兩張紙巾,遞給謝無妄。
謝無妄剜了他一眼,但還是接過來,替姜念擦掉從眼角溢出來的眼藥水。
就在姜念閉眼等眼藥水吸收的時候,傅淩琛把手機屏幕緩緩舉到謝無妄面前。
那手機備忘錄上,打着一行字:【被念念發現你欺騙她,滋味如何?】
謝無妄:“……”
這是真狗啊!
傅淩琛收回手機,又在屏幕按了幾下,再把手機舉到謝無妄面前。
【念念會哭,會發脾氣,但不會真的不理你。】
謝無妄蹙眉。
他這意思是……
“哥,我們最後一個拍攝項目是滑雪是嗎?”姜念終于睜開眼,起身坐直。
傅淩琛早已經把手機收了回去。
“嗯。”傅淩琛颔首,“去滑雪場拍完之後,節目組就不會回島上了。”
而他們也該做他們自己的事了。
三天之内。
他會把溫彥廷解決。
“那……”姜念猶豫了一下,遲疑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京市?”
她想兒子了。
“桑非魚不是還要接受心理治療嗎?”傅淩琛把玩手機,“當然,你們也可以先回去,反正厲聿有私人飛機。”
“那哥你呢?”姜念差點就沒好問——你不治病嗎?
傅淩琛手指淡淡撫摸光滑屏幕,稍微頓了一會兒,才勾唇輕笑:“哥哥是大人,不用你操心。”
“可是……”
姜念還想說什麼,卻被謝無妄拉了起來,“他有他的安排,傅氏集團在海外也有些業務的,你就别管了。”
好吧。
姜念放棄了繼續勸說的念頭。
謝無妄因傅淩琛手機上打的那兩句話而心情微妙,很快就半哄半騙地把姜念騙回房間去了。
“溫彥廷還在我哥手上,你放心讓我哥一個人在國外啊?”姜念一回到房間就跟謝無妄說道。
溫彥廷确實可恨,也卑鄙無恥。
但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哥犯錯。
他本來就還沒治好病,萬一發病了……
想想那種後果她就坐立難安。
“溫彥廷這邊,他有詳細計劃,他不會親自動手。”謝無妄不欲多提溫彥廷,整個人氣勢都有些不對勁。
不會親自動手,是什麼意思?
姜念怔怔地看着謝無妄。
難道,是打算借刀殺人?
“溫彥廷會死嗎?”她看出來謝無妄不想談這件事,于是退而求其次地問了這麼一句。
“如果傅淩琛隻是要他死,一到國外就可以動手了。”謝無妄淡淡一笑,“念念以為,牧萱為什麼一直陪在溫彥廷身邊?”
朦胧時期的初戀美好,現在已經轉化為相濡以沫了。
隻等溫彥廷徹底上鈎,就會痛不欲生。
傅淩琛沒他爸瘋,卻也比普通人瘋,他被溫彥廷一出遊艇事件虐得有多慘,就會十倍百倍還到溫彥廷身上。
不擇,手段。
“……”姜念很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但溫彥廷确實不無辜,所以她也不想管這事兒。
姜念到床上坐下想躺一會兒時,謝無妄跟了過來,她立刻推開他:“你今天不許上床!”
“?”
謝無妄俯身,雙手撐在床沿,将她困在面前,“我以為,我們和好了?”
“是和好了,但懲罰你還得做。”姜念往後退了退,表情和語氣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
行吧。
誰讓他騙她?
還不止這麼一件事。
“睡一天。”多了不行,他要抱着她睡。
“三天!”
“一天。”
“三天!”
“一天。”
“三天!”
得,一點不帶松口的。
謝無妄深吸一口氣,低頭親了她一口:“兩天吧,我怕時間隔久了,念念受不住。”
“?”
什麼受不……
啊!
臭流氓!
姜念用力推開他,闆臉道:“兩天就兩天。”
夫妻兩人各退了一步,算是達成了一緻意見。
……
郁思涵在床上睡着,被一陣動靜給驚醒。
她揉揉眼睛坐起來,結果看到紀漾迷把他的行李箱啊生活用品之類的,全搬到她房間來了。
“……你在幹嘛?”
“跟涵涵住一間房啊!”紀漾迷很自然地說道。
“……”
有必要嗎?
這都快拍攝完了。
紀漾迷把房門關上,來到床前隔着被子壓住郁思涵,輕笑道:“怎麼樣?老公今天伺候得涵涵舒不舒服?”
“胡說八道什麼呢?”郁思涵擰了他胳膊一下。
他們又沒真的做什麼。
就……
咳咳。
“寶寶,告訴我,你喜歡嗎?”紀漾迷卻不讓她逃避,捧着她的臉執意要一個答案。
她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他好改進啊。
郁思涵被他一雙電眸裡的求知若渴給吸引住了,她半晌才尬笑道:“有、有點疼……”
“什麼時候?”紀漾迷皺眉了。
郁思涵勾下他腦袋,輕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紀漾迷恍悟。
接着他就親了親郁思涵,同情地道:“據我查閱資料無數,這真不算什麼。”
結婚當天,才有得她疼的,而這個難題,他解決不了。
“……”郁思涵感覺自己聽懂了他的意思,也看懂了他的眼神。
她決定轉移話題。
“其他人怎麼樣?”
“那我怎麼知道?”紀漾迷懶懶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摟住她,“我這不是一直陪着寶寶嗎?”
“那你剛剛不是出去了?”郁思涵白了他一眼。
“哦……”紀漾迷想了想,“外頭風平浪靜的,應該都在‘忙’吧。”
他都忙了幾個小時。
沒道理别人不忙啊。
這麼一場大驚吓,女人都被吓的不輕,正是男人們表現的時候。
郁思涵:“……”
他可真隐晦。
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避風港,沒人落單。
她也就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