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内。
傅家别墅。
“我不怕了!”傅夫人從駕駛座下來,神色欣喜地看向一旁坐着看文件的男人。
電腦考試部分,傅夫人之前就已經過了。
唯獨實操上,她始終存在心理陰影。
今日傅瑾松終于撇下集團事務,陪她練車。
于是一個上午之後,傅夫人終于突破了心理障礙。
“夫人很棒。”傅瑾松放下文件,起身用手帕替她擦汗。
她還是緊張,時不時就會看他。
不過,總算是能在教練的指導下,開始直線行駛了。
旁邊傭人都忍不住低下頭悶笑。
又有些感慨。
先生和夫人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
傅夫人盯着男人手裡的手帕,許久之後才低喃了一聲:“你怎麼把這塊手帕拿出來了?”
傅瑾松瞥了一眼剛替她擦過汗的手帕,淡淡道:“這不是你當年送我的那一塊,是仿品。”
她送他的那一塊,他的遺囑裡已經交代過兒子——等他死後,陪葬在他墓裡。
傅夫人頓了頓。
也是,當年那一塊手帕,恐怕都舊得不成樣子了。
哪兒有他手上這一塊新。
不過……
堂堂傅氏集團總裁,卻還在用手帕這麼老舊的東西,傳出去一定很讓人好笑。
想着,傅夫人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傅瑾松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她笑起來還是這麼好看。
這段時間,她笑得越來越多了。
真好。
沉默蔓延了片刻後,傅夫人忽然注意到傅瑾松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一直在看她,而且目光越來越……
她猛地轉身:“我繼續練車了。”
傅瑾松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腰上。
許久才輕輕滾動了一下喉結,低低地道:“好好練。”
随後,繼續坐下來看着秘書送過來的文件。
傅夫人又練了一個多小時,傅瑾松才終于起身,淡淡開口:“讓夫人休息。”
該吃午餐了。
“是,先生。”傭人立刻上前,用手勢攔車。
女教練連忙緩慢踩下副刹,傅夫人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地從車裡下來了。
傅瑾松已經到了她跟前,朝她伸出了手。
“我不累的。”她抗議道。
“你該休息了。”傅瑾松在這方面,從來不由着傅夫人。
傅夫人被他拉手摟腰走回客廳,忽然冷笑了一聲:“晚上怎麼不說這句話?”
最近,跟瘋了似的。
吃藥了吧!
傅瑾松很少笑,但這下他卻笑了。
他微微勾着唇角,俯身貼了一下她的額頭:“累的不都是我嗎?夫人隻負責躺。”
“……”
傅夫人暗暗抿了抿唇,惱怒自己不該說這種話。
有點打破多年維持住的平衡。
“我餓了。”傅夫人掙脫男人的手,轉身走向餐桌。
傅瑾松淡淡擡手。
身後的傅管家立刻會意:“是,先生,我馬上讓廚房準備。”
說着就進廚房去了。
一頓午餐,在夫妻兩人的靜默中一如既往地用完。
傅夫人放下筷子時,擡眼瞥了對面的男人一眼。
卻剛好和他視線撞上。
“你看什麼?”傅夫人面色一沉,有種被抓包的惱怒感。
傅瑾松沒收回視線,覺得今天的妻子有點可愛。
是因為終于敢開車了,所以這麼開心嗎?
“你看什麼,我就看什麼。”
他在看他心愛的人。
但她肯定不是。
“我看豬!”傅夫人沒怎麼注意傅瑾松後面半句話,脫口而出。
傅瑾松怔了怔。
随後擡起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撐住額頭,遮擋了眼底的笑意。
旁邊伺候着的傭人實在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她意識到失态,趕緊鞠躬道歉:“對不起,先生、夫人。”
傅夫人呆了呆後,慢慢地回想起男人完整的句子——你看什麼,我就看什麼。
然後她說她在看豬……
傅夫人蓦地臉熱,一下子就站起身:“我吃飽了!我睡午覺去了。”
然後快速上樓。
等回到房裡,傅夫人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吃飽就睡,還真是豬啊。
傅夫人開始生自己的氣。
樓下。
傅瑾松慢慢起身,準備回房去哄自家生氣了的夫人時,傅管家卻快步走了過來。
“先生,韓少爺求見。”傅管家低聲道。
“韓家哪位少爺?”傅瑾松側眸。
“以前的韓二少爺,現在的韓大少爺,韓馳。”
傅瑾松‘哦’了一聲。
“不見。”
他現在每分每秒都很珍貴。
沒空見閑人。
“韓少爺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先生當面談,說是……與夫人和小姐有關。”傅管家心想先生果然不會見韓少爺,他也是這麼跟韓少爺說的,然後韓少爺就這麼讓他禀明先生。
傅瑾松眸色微動。
片刻後,他轉身上樓:“把他帶到我書房。”
“是,先生。”
傅瑾松走進書房,落座。
食指輕輕叩打着面前的紅木茶幾,心中若有所思。
韓馳。
“先生,韓少爺到了。”傅管家很快領着韓馳來到書房。
“傅伯伯。”韓馳上前,行了個禮。
傅瑾松朝面前的沙發看了一眼:“坐。”
“謝謝傅伯伯。”
韓馳坐下後,看向面前這位存在于二十多年前、以及現在故事中的關鍵人物。
傅淩琛五官很像傅瑾松,冷硬深邃但挑剔不出絲毫瑕疵,仿佛老天爺最完美的作品。
不難想象,傅瑾松年輕時是多麼俊美的人物。
可惜,并不是什麼風流人物。
他的一輩子,都栽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卻愛而不得。
韓馳想到自己從母親口中詐出來的那些故事,深吸一口氣後,說道:“傅伯伯,這次我冒昧來打擾您,其實是想說一下姜念五年前的事……”
傅瑾松神色無波,靜靜地聽完韓馳講述的整個陰謀。
韓馳一直看着對面的男人,他發現無論他什麼,對面的男人都好像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哪怕他話裡話外都在暗示,有人在害姜念。
甚至是,有人在害當年的姜權。
但是對面的男人都沒有絲毫訝異,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韓馳心中微沉。
他确實不知道當年姜權是不是傅瑾松所害,但他依舊堅信自己對于‘傅瑾松不會害姜念’這一點的判斷。
傅瑾松可以容忍不了姜念的存在,殺了姜念。
但絕對不會設這樣的局,從姜念十幾歲開始就對付她。
傅瑾松好歹是傅老爺子的兒子,他身體裡流着傅家人的皿。
他不至于這麼下作。
可是他現在的反應……
“傅伯伯,您名義上怎麼說都是姜念的爸爸,您是不是……該替她主持公道?”韓馳等不到傅瑾松的任何反應,便開門見山地提了出來。
沒錯。
他希望傅瑾松能夠插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