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國。
這是一幢閑情雅緻,充滿複古氣息的宅院。
一個穿着雍容的貴婦人,被押到男人腳邊。
跪在地上。
“瀾夫人,厲少席呢?”
沙發上,厲阈野一身英倫風暗紋大衣,氣場冷冽,全身都透着寒冰氣息,聲音低沉,讓人發怵。
瀾夫人,正是厲少席的生母。
聽聞那道冷厲無比的聲音,她擡起頭,向沙發上的男人看去。
男人姿勢慵懶,坐在沙發上,氣質雍容華貴,五官俊美無俦,尊貴的身形透着些許疲憊。
這已經是雲栀意離開的第37天了。
從她在英國消失之後,厲阈野就沒睡好過一刻。
該炸的地方炸了。
該找的地方找了。
該抓的人也抓了。
英國和其餘各個地方突降暴雪,道路冰封,信号受阻,她完全消失了就跟不存在一樣。
“厲大少爺。”
瀾夫人溫和出聲。
“我自從生下少席之後,就徹底和厲家斷絕了往來,一個人住在Z國,很少回A市,少席前幾年偶爾來看我,最近幾年屬于一直不聯系的狀态。”
瀾夫人是舞蹈演員,生的貌美,即使五十多歲了,氣質依然優雅。
她畢竟是厲老爺子曾經的女人。
如今,卻跪在厲阈野的面前。
她覺得沒有比這更恥辱的事了!
她當年生下厲少席之後,從未進過厲家的門,畢竟厲老爺子的身份…不是什麼女人都能進門當太太的。
雖沒有進過厲家的門,可是厲阈野這張臉,她并不陌生。
畢竟。
厲阈野是厲家的嫡長子。
而厲少席,充其量不過是次子。
這些年來,她與厲家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
厲阈野卻突然找上門來…
“這麼說,瀾夫人,你是真的不知道厲少席身處何地?”
厲阈野的耐心并不多。
他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這些天查下來。
一共消失了四個人。
除了雲栀意以外,就是歐宴、司淩,還有一個厲少席……
可笑的是。
歐宴,司淩,厲少席均去過英國愛丁堡!
雲栀意正是在那裡消失的…
厲阈野來了Z國,找厲少席的生母瀾夫人。
風澤去抓歐宴和司淩了,也不知道那兩個小白臉,整天忙什麼?哪裡都有他們的蹤影。
厲阈野來了Z國找瀾夫人。
證明。
他懷疑厲少席的可能性比較大。
瀾夫人隻是低着頭,關于厲少席的行蹤,那是一個字也不透露。
“厲大少爺,少席這些年一直在厲家,我不知道他犯了什麼事,既然他是厲家的人,犯了錯誤,您之後依照厲家家法處置他便是了。”
瀾夫人的眼神有些許閃爍和惶恐。
被厲阈野盡收眼底。
她是否在隐瞞什麼?
不管她隐瞞什麼,必定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呵…”
“看來,瀾夫人真的不知道厲少席在哪兒?”
男人唇角綻放出一抹嗜皿狠戾的弧度。
“聽說瀾夫人是著名的舞蹈演員,平日很愛惜你的手和腿,既然如此,那就别出去抛頭露面了,一輩子都在家養着吧。”
透明的液、體滴下。
淋在女人的手和腿上。
一股灼燒味彌漫開來……
硫酸瞬間就腐蝕了她的肌膚。
“瀾夫人,你不妨好好想想,厲少席究竟在哪兒。”
“我、我真的不知道……”女人痛得面色蒼白,顫着唇暈了過去。
沒過幾個小時。
瀾夫人竟在房間摸了條白绫上吊了。
保镖将她救下來,還剩一口氣。
她一心尋死。
最後被保镖铐着軟禁起來了。
……
窗外下着雨。
厲阈野半靠在沙發上,眸裡充着皿。
他已經很久沒有合過眼了。
他一直懷疑她在F洲。
因為她一直想去F洲。
可是F洲如今各地下着暴雪,冰封了,就連夜淵也聯系不上了。
那裡,就是那樣一個奇怪的地方。
一旦去了,就與外面的發達世界失聯,與世隔絕。
雲栀意24歲了。
在他們大婚後,就消失了,連一天蜜月都沒陪他度過。
他曾經想過放手,讓她自由。
可是此刻體會那種感覺,才覺得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厲少席是個花心多情的人。
厲阈野此刻甯願她落入歐宴手中,也不想她落入厲少席的手裡。
歐宴會對她軟語溫存,呵護備至。
厲少席會對她如何,他不敢想……
可她落入誰的手裡。
難過煎熬的人,都必定是他。
她是他的妻子…
厲阈野在沙發上靠了兩分鐘,身着制服的保镖走進來。
“少爺,行程已經安排好了,風情島那邊下很大的雪,整個F洲仿佛進入了冰河世紀,許多道路被雪覆蓋了,根本沒信号,咱們去了恐怕也不好找尋,您要不過幾天再去?”
過幾天?
别說過幾天。
厲阈野一分鐘,一秒鐘也不想等。
直覺告訴他。
她一定在F洲!
雲栀意,她一定在F洲…
雲栀意,這一次别讓我賭輸…
厲阈野起身,被保镖擁簇着,“立刻啟程前往F洲。”
堆再多的雪又如何?
就算她躲在地底下,也得挖出來!
繁雜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保镖還押走了瀾夫人,将她作為人質一起帶往F洲。
*
下午。
雲栀意抱坐在床上。
她直直看着前方的大床,又掠過床頭上方頂級檀木雕刻而成的巨龍。
十二生肖,他為什麼偏偏擺放一條龍呢?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姓龍……
或者屬龍。
“你不睡午覺?”
厲少席的聲音冷飕飕傳來。
不知他何時醒了。
雲栀意面色冰冷,一臉警惕看向他,“不困。”
厲少席他有病。
這麼久了,非要強迫她和他睡一個屋子。
剛開始的時候她天天熬夜,時間久了就熬不住了。
今天出去看雪了。
回來時,醫生說他傷勢好像嚴重了,讓他好好養着靜養。
雲栀意迫不得已照顧他。
心裡将他詛咒八百遍,也不知道他啥時候死!
自從将他重傷後。
房間裡的刀具,危險物品全被收走。
如今她摸一根針都難。
她無時無刻不惦記厲少席死,想摸一把槍取走他的狗命。
可他和厲阈野不一樣。
厲阈野身上随時帶槍。
厲少席身上應該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