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阈野深夜降臨S市的海域。
起初乘車,随後又轉乘私人直升飛機。
夜幕深沉,海面遊輪和遊艇燈火通明,宛如繁華的小城市一般璀璨。
十幾架直升機在天空中盤旋,厲阈野側過眸,英俊的臉上,眼眸深邃,清冷的目光往窗外瞥了一眼。
這個高空視野極好,有種王者俯瞰一切的氣勢。
“少爺,我剛剛聯系了賭船那邊的人,咱們可以降落在頂層停機坪。”開飛機的屬下撫了撫藍牙耳麥道。
這艘賭船是夜淵的,兩人畢竟相識多年。
厲阈野降落到他賭船上的特權還是有的。
其實。
時間久了,雲栀意反而是懷念以前那個時候。
由于睡不着,雲栀意來到走廊外,聽說夜淵已經準備離開了。
這勢力衆多,但基本都是厲家的人。厲家二少、厲書涵、川澤……
當然,她不知道,厲家最大的Boss,厲阈野已經空降了。
“少夫人,您要去哪?”
“書涵呢。”
“在監控室。”保镖回答。
厲書涵和川澤發生了矛盾,因為她執意要去調取監控,執意要人在海上搜尋。
這艘遊輪其實極其的豪華,每走到一處拐角,金碧輝煌的景象都令人震驚。
雲栀意讓保镖帶她去監控室,“我和書涵說說話。”
說話?保镖一愣,少夫人該不會又想耍什麼花招吧。
“怎麼了?”雲栀意目光盯向對方,“如果你們不方便送我的話,我自己去找她。”
“方便……”保镖瞬間感覺壓力山大。
得保護少夫人不說,還得盯着她,防止她再次逃跑。
……
監控室裡。
川澤的手搭在厲書涵腕部,“查這段監控有意義嗎?”
“怎麼沒意義。”她推開男人的手,“你先出去等我好不好?”
“……”
她倒是會哄人。
隔了多年,川澤依然是愛她的,“我想跟你複婚,别和那個男人有糾纏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讓他死,“川澤,你以前縱容了我那麼多回,再來一回不行嗎。”
川澤勾着她的腰,将人從椅子拉起來,抵在牆壁上,像是有些吃醋,“他以前對你很好?”
從來沒有!
厲書涵沉默片刻。
龍少席對她一點不好,倒是對大嫂……好得可以豁出性命。
她這樣想着,生怕川澤生氣,于是立刻轉移話題,“畢竟我欠他。”
“你就讓我還他一回吧。”
川澤本質上并沒有阻止她。海上的搜救隊,是厲書涵找的人。
他隻是眼睜睜看着這位即将複合的前妻,滿心都是别的男人。
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行,給你兩個小時,若是運氣好撈上他的屍體,我贈送一副棺材。若是運氣不好,連屍體也撈不到,那便可惜了……”
這樣的大海,兩個小時,誰有把握能撈到人啊。
但這已經是川澤最後的讓步,她沒有談判的理由。
主動踮起腳尖,在男人嘴上親了一口,“川澤,你出去等我好嗎?”
一口怎麼夠。
川澤叩住她的後腦,将人抵在牆上吻。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整個室内的氣息逼仄起來。
門外。
雲栀意駐足,目光落在虛掩的房門上,“川澤也在裡面?”
“是的。”
保镖正欲擡手去敲房門,被雲栀意叫住,“你們先退下吧。”
她等一會兒也無妨。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會不太适合進去。
厲書涵被親了一陣,心跳加速,“外面好像有人來了……”
“嗯,是大嫂。”川澤不緊不慢地在她嘴上又啃了一口,總覺得火氣特别的旺盛。
厲書涵迅速推開他,整理自己的衣裙。
見她尴尬,川澤隻好往門外走去,“兩個小時後接你走。”
虛掩的門被拉開。
走廊上燈光昏黃。
雲栀意穿着原先的那套薄紗質地禮服,整個人美麗華貴,“川澤,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回總統府?”
今夜,厲書涵是通過雲栀意的幫助,才那麼順利和川澤在一起。
已經是複合的架勢了。
什麼時候複婚還不一定。
雲栀意猜測,今夜的恩怨解決,幾大勢力的掌權人,應當是各回各家的。
“還不确定。”川澤似是看出了雲栀意有事,決定先走。
兩個小時後再來這裡接厲書涵。
走廊外。
兩人聊了片刻。
川澤離開後,雲栀意才走向那扇門内。
*
遊輪頂層。
厲阈野從直升機走下來。
四周亮着穿透極強的照明燈。
海面上有大批搜救隊。
“怎麼回事?”
聲音冷沉,沒什麼溫度,加上他那張英俊貴氣的臉,讓人退避三舍。
迎接的人是風澤,如實将情況禀明,“龍少席受了槍傷,渾身皿淋淋的從窗戶跳出去了。”
“這片海域極深,他沒帶什麼屬下,受那麼嚴重的槍傷,無人救援必死無疑。書涵小姐不知怎麼突然就大發善心……這才有了這一幕。”
聞言,厲阈野目光冷冷的往海面看了眼。
哦……是厲書涵叫來的人。
頂層有風,厲阈野披上黑色的外套,“她呢。”
“少夫人去了監控室。”
……
這個不足百平的室内,四周都是顯示屏,連接着各處監控。
厲書涵雖極力隐瞞,但雲栀意還是發覺了不對勁。
她走到窗戶邊,往外看,不遠處的小遊艇和搜救隊伍來來回回的打撈着什麼。
雲栀意問,“是有什麼人掉進去了嗎?”
厲書涵一噎,極力隐瞞,“對啊,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落海了。”
“誰?”
她又不傻。
厲書涵有什麼重要的朋友?!
唐家兩姐妹嗎。她們早就和厲書涵鬧掰了,且,壓根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雲栀意撐着窗戶,回頭看她,“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知道不過是早晚的事。”
的确,誰有她厲害。
厲書涵抿唇。她這大嫂隻需要一個電話,一句話,她大哥就百依百順的。
眼下看來,擅作主張,瞞着她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哎,我告訴你。”厲書涵放下鼠标,從皮椅上站起來。
“我看見龍少席渾身是皿,打爛了窗戶的玻璃跳進海裡,這麼黑的夜,這麼深的海,他一定活不了了。”
“大嫂,你就不要恨他了吧。反正,他已經活不了了!”
就隻是那麼短短的幾分鐘,厲書涵派人去打撈,就搜不到蹤影了。
仿佛整片大海都充滿他鮮皿的味道……
他死了嗎?
雲栀意有些安靜,目光一直看向窗外那片漆黑的海水。
好安靜啊!
仿佛上半夜那些槍聲是幻覺。
仿佛,龍少席這個人根本不存在,就是死,也死得這麼平靜無波……
大約幾分鐘後。
離開的川澤忽然折返回來。
眼見雲栀意和厲書涵安安靜靜的,他怪禮貌地打破尴尬。
“相識一場,本來打算送龍少爺一副棺材,想了想,要不然還是送骨灰盒吧。”
骨灰盒?把龍少席火化,這是厲阈野能幹出來的事。
雲栀意當即一驚,厲阈野莫不是來了?
但轉念一想,似乎不太可能。
他忙于應酬,這會指不定膩歪在哪個美女的溫柔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