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宴彈完一曲,朝着雲栀意走過來。
“好久不見。”
他慢悠悠的整理了下袖口,随後才坐在雲栀意的對面。
“還記得之前答應過我的事嗎?”
“記得。”
回A市的這半年,雲栀意一直在等歐宴來,不過,她也愈發疑惑了。
“歐宴,你的那位故人,與我很像嗎,像到你這樣懷疑我?”
聞言,歐宴的視線先在她身上,看了幾秒。
目光從她的臉,眼睛,嘴巴,下巴,一直看到腳下。
最後的目光又盯上她的眼,勾唇一笑。
“何止是像,一個模子刻出來……”
當年他的父親隻是無意從金市帶回一個“試藥”的人,最後對方的病奇迹地好了,後來還成了歐宴的繼母。
畢竟林宛能當上歐斯特家族的太太,靠的就是她的美貌,當年即使是病着,也能讓歐宴的父親見色起意的程度。
“你不會騙我吧?!”
雲栀意半信半疑的看着對方。
歐宴那張清秀俊美的臉龐,染上一抹柔和的笑意,“我騙你有何好處,能把你拐回家嗎?”
“……”
這句話把雲栀意噎到了。
拿起桌子上的飲料就要喝,卻被歐宴止住了。
“不能喝。”
手頓了下,她的目光看向手中那杯平平無奇的飲料,臉色有些僵硬。
難不成,這飲料有毒……?
被人下藥了!
這裡的一屋子名媛她是不認識的,但是對方保不準認識她,所以誰趁亂在飲料裡放東西,也有可能。
而她還是一個孕婦。
厲書涵和歐宴是不知道的。
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
她有些低估了歐宴。
雖然她現在肚子不大,但歐宴還是确定她懷孕了。
畢竟,之前在永利頓漫潛伏了那麼久,可不是白白潛伏的…
雲栀意輕輕将手中的飲料放下了,目光無意的環視一周,會是誰,是誰要害她呢?!
也就在這時,宴會廳一角,穿着杏色深V禮服的女人,目光與她交彙。
伊娜隔得遠遠的,舉了舉手裡的紅酒杯,紅唇彎起一抹弧度。
明面是打招呼,暗地卻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雲栀意眼角機械地勾着笑意,那抹笑意不達眼底。
“歐宴,那人是誰?”
聞聲,歐宴的目光往遠處掠了眼,“M國總統的千金,常年遊走于歐洲,和歐洲貴族子弟打得一片火熱,如今又來這裡晃悠,野心不小。”
聽起來,歐宴與她也是認識的。
正想着,歐宴就立即補充道。
“對了,我和她不熟。”
這些年,歐宴一直忙着與司淩研制藥物,又每年乘坐遊輪來往巴黎,來A市時,司淩還給了他一張請柬,讓他去參加晚宴,歐宴拒絕了。
“看樣子,她和厲書涵倒挺熟的。”
雲栀意應着,“對了,聽說唐幼音被綁架了,你知道怎麼回事麼?”
這可就問錯人了。
歐宴眸色微潋,“我不清楚,但是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去幫你打聽!”
“就當……是你答應我那件事的報酬了。”
“算了。”雲栀意一口拒絕了,她和歐宴不适合走得太近,所以,後續也不必要有過多的聯系。
她有顧忌。
歐宴沒有強迫她,隻是順着她的話将話鋒一轉,“對了,你的戒指找到了嗎?”
“沒有。那枚永恒之心是厲阈野在金市拍賣場拍來的,落海之後他一直派人在找都沒找到。”
畢竟那枚戒指是因為歐宴才落海的。
他想做些能夠彌補的事。
“姐姐,我有套閑置的莊園,過戶給你?”
他知道雲栀意在A市沒有房子。
和厲阈野的關系讓人捉摸不透,能不能走到底還是一回事。
畢竟中間還夾雜了一個龍少席。
經過那檔子事後,估計兩人内心都有嫌隙了。
“别。”雲栀意連忙止住,“我什麼也不要,再說了,我沒有理由收你的東西!”
何況,那是一座莊園豪宅呢。
歐宴:“怎麼沒有理由收,是嫌棄我的莊園,比不上你那枚戒指的價值嗎?”
“……”
那枚戒指的地位,自然是一座莊園比不了的。
“永恒之心”是任何事物都比不了的存在。
歐宴繼續說,“我當初在B市那艘遊輪也沉了,造價百億,和你的永恒之心一起墜入大海,以後我帶你去故地重遊,再放一次孔明燈。”
“我不去了。”
“不,你會去的。”
“為什麼?”
歐宴将一張照片,從華貴的衣服口袋裡取出,推到她的面前,“姐姐,你好好考慮考慮…”
那是一張背景紅底的女人照片,像是從結婚證的尺寸上裁剪下來的。
照片上的中年女人挽着頭發,五官精緻皮膚白皙,歲月在她臉上似乎沒有留下多少痕迹,好熟悉…
這張臉,她化成灰也不會認錯的!
可是她又不确定。
因為她的媽媽,眼尾和脖頸有痣,照片上的女人沒有…
歐宴将一個手機遞給她。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消息,那就用這個手機聯系我,任何人都監聽控制不了這部手機,對了,記得别讓他知道。”
他,指的是厲阈野。
歐宴和厲阈野是有仇的。
明面上不說,可他們心裡都心知肚明。
“有身孕記得照顧好自己,我等你聯系我。”
歐宴已經起身離開了。
就連事先約定要采取她身上的樣本都沒有做。
看到她剛剛的反應,他基本就确定了,親子鑒定做不做,他已經不急了。
現在該急的人,是她。
歐宴剛走到宴會廳中央,一群女人就将他圍住,紛紛上前主動示愛。
可是他隻輕輕道了句:“我喜歡男人…”
“……”一群名媛臉色蒼白。
随後開始議論紛紛。
歐宴已經走了,無所謂她們的驚訝。
那隻是一個借口而已,他的擋箭牌。
……
雲栀意緩了好一會。
所以,歐宴接觸她,都是有備而來的!
林宛,她的母親難道真的沒有死,還和歐斯特家族扯上關系了嗎?
想着,她起身去坐在前方那架鋼琴面前,開始彈了首熟悉的曲子。
宴會廳沒有監控。
但這裡畢竟是厲家的地盤,即使有人看她不順眼,卻不敢在這裡光明正大動手。
隻能暗地裡搞些小動作。
比如……
剛剛趁亂之時,伊娜就慫恿人在某些飲料和果酒裡面下了藥。
那些藥是經過獨家秘方調制的,無色無味,查也查不出來。
而且,伊娜這人做事一向謹慎,從不留把柄,就算是東窗事發,沒有證據也查不到她的身上。
曲子彈完了。
雲栀意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她假裝自己喝了飲料肚子疼,抓住一個女傭,“這些飲料是不是過期了啊,我好像吃壞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