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微微一愣,随即正色看着她,“什麼條件?”
“他們現在就被清剿屬于意料之外,但如果你們實施抓捕,我的路基本也就走到頭了。”沒有橋梁,她連W的門在哪兒都摸不到。
“你知道我的目标不隻是袁老,所以這件事得聽取我的意見,但是我一定不會影響你們正常辦案。”
“你的意思是,你還有别的計劃?”
“沒想好。”
姜也搖頭,“我說了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但如果想繼續往下走,袁老這條線就不能斷。”
常遠明白她的意思,凝眉思慮片刻,“合法合規的前提下,我答應你。”
“可以。”
這就夠。
——
華子交給常遠,姜也開車回自己的住處,夜色酒吧那邊有常遠派去的人盯着,她隻需要明天早上“從裡面走出來”。
車停到地下停車場。
熄火。
她目光呆滞的不知看着哪裡,雙手指縫中還有幹涸的皿迹,從頭到腳,滿身狼狽斑斑。
本以為今晚的一切都在設計當中,沒想到會撞上華子,他出現在那兒的理由很簡單,要麼是跟着她去的,要麼是聽袁老的吩咐有什麼任務。
不管是哪一種,現在計劃全亂。
華子回不去,那隻老狐狸又怎麼會毫無察覺。
然後呢?
該怎麼辦?
姜也額頭抵在方向盤上,沉沉壓抑的呼吸擠得神經刺痛。
淩晨兩點,外面靜得連空氣都停止流動,四面八方有冰冷的壓力包圍過來,仿佛将她置身深海,無處可躲,恍然間有種天崩地裂的毀滅感。
她腦子裡很雜,毫無章法。
不隻是因為這突生的變化,還因為……
她提起夏至深的時候,華子眼裡一閃而過的嗜皿和興奮。
雖然不是親生,但哥哥每次出現在她面前都極盡溫柔,他長得好看,笑起來的眼神像是春日溫暖的浮光,永遠正義,永遠充滿安全感。
他死了。
她接受。
可華子那個變态的眼神,如同把過往的時光拿出來反複鞭打,一面是他的天堂,一面是他的煉獄。
姜也不敢想象他曾經受過怎樣的折磨,又是何種的孤立無援。
她沉浸在自己的兵荒馬亂裡,外面突然響起腳步聲。
越來越近。
咔——
車門被拉開。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閑裝,單手把着車門,逆光,虛浮迷離的光線描繪着他的輪廓,如救世主降臨。
姜也眼眸通紅,側目看到他的一瞬間心跳停止了兩秒。
她眨眨眼,水霧不見。
他清晰的五官映入眼簾。
“你……”
開口說了一個字,嗓子像幹涸的枯井,索性不說了,隻呆呆的看着他。
許溫延的目光在她臉上逗留了一會兒,俯身,解開安全帶,然後直接将她抱出來,嗓音低沉悅耳,“還以為你走丢了,人沒丢,傻了?”
大概吧。
姜也舔了一下嘴唇,“怎麼來了?”
“傷哪兒了?”
“沒有。”
她頓了一下補充,“沒有重傷。”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胡思亂想,男人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凝滞片刻,又吻上她嘴角的傷,“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