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向來都是自信的,成竹在兇的,什麼時候會流露出這麼沒有信心的一面?
許溫延盯着她看了幾秒,放下手裡的文件,将她更往懷裡攬了攬,“自己的女兒,你還怕她不搭理你?”
“當然怕。”
“不怕。”
“……”
他當然不怕。
姜也心情不是很好,掙紮着哼哼了兩聲,想從他懷裡起來,剛撐起手臂又被按了回去,男人帶了些無奈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跟那個小混蛋湊在一起,我可能會不太好過。”
“啊?”
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
許溫延又歎了口氣,低頭在她發絲上吻一下,“糖果性格很好,她是你生的,是我們的孩子,不要擔心。”
姜也起不來,索性就又往他懷裡鑽了幾分,雙手摟着他的腰身,臉貼上去兇口聲音有些悶,“我沒有擔心,隻是覺得她都兩歲了才第一次出現,我……怕她怪我。”
“不怪你。”
“就怪。”
“……”
許溫延一手搭在她的發頂,轉眸看着窗外冰冷陌生的建築,這個國家,這座城市,總算要和他們徹底告别。
半晌,他嗓音低沉,“要怪也應該怪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什麼錯。”
姜也低着頭,沒說話。
“媽媽是我們全家的英雄。”
于是懸在眼眶邊緣的淚水,就那麼悄無聲息的落在男人襯衣上,轉眼暈開一圈水印。
許溫延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睫毛上挂着的水霧還沒有褪去。
“糖果會以你為榮,嗯?”
姜也咬唇,鼻尖的酸澀越來越濃。
她其實不是這樣的,太多事都可以自己扛,早就忘了哭是什麼感覺,但好像一涉及到眼前這個男人,涉及到糖果,心裡關押的東西就會不受控制的跑出來。
想被理解,想被安慰,想被很認真的擁抱。
許溫延看着她的眼睛。
近在咫尺的距離,彼此的輪廓都在對方瞳孔裡,一點點細微的情緒都無所遁形。
他眉梢微微皺了一下,低頭,吻上她的嘴唇。
很輕的啄吻。
撫慰憐惜。
—
到盛世集團時上午十點,門口的保安看到是她便放了行。
停車場。
下車。
許溫延自然而然牽着她的手往前走,目光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随口道:“付銘盛能有一家這麼龐大的公司,出乎意料。”
“我也沒有想到。”
姜也往前快走兩步按了電梯,轉身看着他。
“這家公司在M國都能排得上号,不缺錢,你說……他為什麼還要去幹違法犯罪的事情?”
許溫延沒有回答,隻是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幹嘛呀你。”姜也拍他,邊整理邊哼聲道:“發型給我弄亂了!”
正好電梯到了。
進去。
剛剛的問題到此為止。
走到辦公室門口,姜也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掙脫許溫延的手摸出手機。
蘇時缙。
“……”
姜也瞟了旁邊的男人一眼,正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
她腰闆挺直,“我跟他本來就是合作關系,人家打電話肯定是有正事,看你這小心眼的樣子哦。”
像是為了驗證她的話,接通的下一秒,男人清潤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來:“小小,我定了一家中餐廳,晚上去接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