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垂下眼簾的瞬間,眸裡有一抹暗沉一晃而過,他看着受傷的那條腿,裡面裹着層層紗布,從外表看不出任何異常。
須臾,目光看向窗外。
“不必。”
【如果有一天我從你的世界突然消失了,你會找我嗎?】
【不會。】
【為什麼?】
【真正要走的人,從來都攔不住。】
許溫延閉了一下眼,窗外的建築棱角被陽光照得熾熱,那刺目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髒,細細的紮着某一處軟肉,要不了命,卻有種窒息撕裂的酸脹感。
五分鐘後,一口氣沉沉的吐了出來。
内線電話撥給安迪。
“通知各部門經理,十分鐘後開會。”
安迪聽着這冰冷的聲音打了個寒顫,“好的許總。”
這段時間落下的工作不少,看今天這個狀況,許總是又要恢複之前的工作狀态……不太對,難道是和姜小姐吵架了?
她忍不住問鄭楠,“許總這是怎麼了?”
“姜小姐出國了。”
“……”
果然啊。
兩人剛說了這麼兩句,不遠處的電梯門突然打開,保養精緻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行色匆匆。
“許溫延在哪兒?”
鄭楠和安迪對視了一眼,趕緊迎上去。
“夫人,您怎麼來了?”
“鄭楠你啊!溫延出那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優雅的女人,即便滿臉埋怨也是漂亮的,陳婉眼裡更多的是對自己兒子的擔心,“要不是我看到新聞打電話問許遲,你們是不是打算就這麼一直瞞下去?”
“……”
這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鄭楠欲哭無淚,趕緊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夫人,許總就在裡面。”
趕緊去勸勸他!
陳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沉了口氣。
剛進辦公室,她一眼就看到自家那三十出頭的兒子坐在辦公椅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發什麼呆,背影像個出家入定的和尚。
“許溫延!”
她火氣冒上來了。
“你說你……受傷這麼大的事不跟家裡說,結婚這麼大的事兒也全部瞞着,怎麼,你是打算要斷絕關系是嗎!”
以前她向來都是站在兒子這邊,但這回事情實在是太大了,也難怪老頭子這次生那麼大的氣!
許溫延沒回頭,目光一動不動。
“我跟你說話呢!”
陳婉化着淡妝,擋不住漲紅的臉色,“就因為我們不同意你和小也在一起,你就這麼長時間不回家,還……還直接把證領了!這還不夠嗎!”
怎麼能……受傷了都不說一聲。
他們做父母的是最後才知道的!
“媽。”
沙啞的低聲。
許溫延擡手搭在眼眸上,那層層霧谙仿佛能從邊緣滲透出來,“讓我靜會兒。”
陳婉一愣,盯着他看了半晌,也就隻看出一副失戀的死樣子,“小也……不要你了?”
“……”
“你怎麼這樣!”
陳婉女士生平第一次動手打自己的兒子,一下一下絕不含糊,“我們之前不同意是覺得她還小,怕你耽誤她,既然都已經領證了,你就得負起男人的責任明白嗎!”
還沒動靜。
她重重的啧了一聲,“還在這裡坐着裝深沉,還不給我把人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