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峰之所以會得到老爺子的保險箱,完全是機緣巧合,老爺子應該是窮途末路,才會把最後的東西交給唯一的熟人。”
老爺子當年五十多歲,已經進入了犯罪集團的核心位置。
誰也沒想到關鍵時候……
他的身份會暴露。
撤離過程中被圍追堵截,正好遇上出國談合作的丁志峰。
當時情況危急。
隻能把保險箱交給他。
丁志峰這種人精又怎麼會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把東西拿回去之後并沒有上交,也沒有還給許家,隐瞞了很長時間。
直到追查的人漸漸撤出國内,他才暗中找到許家,告知這件事。
但也沒打算白給。
美其名曰,親上加親。
等許溫延和丁媛的婚禮舉行,再把東西雙手奉上。
“所以你跟丁媛那不為人知的娃娃親,是這麼來的啊。”姜也聽得恍然大悟,那他們這娃娃時期還真是夠長的……
靳寒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觸及到那被她握着的大手,随着手臂上移,以往讓人聞風喪膽的獵影,此時就像什麼也沒發現一樣随之任之。
也隻有這個丫頭敢。
緻裕安眯了眯眼,“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來看,老爺子的保險箱裡,應該是犯罪證據,針對的正是當初我們和國際刑警聯合追查的那夥人。”
神鷹隊另外四名隊員,也因此殉職。
“那怪不得……”
陳想臉色前所未有的沉,“怪不得裡面會有炸彈。”
老爺子一開始就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如果這個東西能成功落到許家手裡,那他們一定會上交,也會有辦法打開密碼箱。
但如果落在了其他的有心人手裡,密碼不對就會啟動自毀程序,誰也拿不到。
“聽說,現在那個集團已經轉到了暗處,抓不到他們的實際證據,就連國際刑警都拿他們沒辦法,也就不了了之。”
靳寒的聲線沒有什麼起伏,即便是在這樣私人的聚會裡,他也依舊坐得端正,雙手半握拳落在膝蓋上,像個冷面教官。
“許隊,你打算怎麼辦?”
他們都知道老爺子對許溫延來說代表着什麼。
但那個風向标一樣的英雄人物,最後卻死在那些罪犯手裡,連自己的姓名都沒能出現在陽光下。
幾人都沒有說話,等着他回答。
男人坐在那裡,滿身沉穩鋒銳。
牆上的光影從他頭上傾斜下來,将一身孑然的身姿照得半明半暗,沉黑的眸子隐在陰影裡,隻能看到高挺流暢的臉部線條。
姜也握着他的手,溫熱的掌心裡,仿佛肌肉在隐忍跳動。
“等。”
一個字,負重壓抑。
他們之間不用說太多,多年共事的默契,即便隻是一個眼神也能明白對方的心裡所想。
于公于私,這件事情都不會輕易結束。
姜也聽得雲裡霧裡,但也知道今天的氛圍,不太适合開口。
她很乖,和旁邊的男人十指緊扣。
指腹輕輕摩挲着他的皮膚,像是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包廂裡凝結的空氣緩緩恢複流動,陳想雙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嘭”的一聲。
他生生将杯子捏碎。
“總有一天,那些狗逼崽子要用皿給他們獻祭!”
另外三個男人都沒說話,但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深邃、沉痛而克制,嵌進暗影裡的身軀散發着黑亮的鋒芒。
這是姜也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像他們這樣曾經為山河民族負重前行的人身上,那股灼烈堅定的信念和熱皿。
——
結束回去,姜也摟着男人的手臂,軟綿綿的靠在他肩膀上,一會兒又滑下來,躺在他懷裡。
許溫延沉默不語,随她。
“許溫延。”
他垂眸,小女人仰躺着,把他的腿當成枕頭,光暗不明的後座車廂裡,那雙狐狸眼亮透人心。
姜也擡手描繪他下颌的輪廓,嘴唇輕啟:“你要是覺得心裡難受,就告訴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