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硬着脖子,“沒有。”
“沒有?”
男人冷笑,“那你這副臉是甩給誰看?”
她昨天晚上一個勁兒的發信息,說沒有自己她怎麼失眠、怎麼不習慣,結果他加快工作進度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張欠她八個億的臉!
姜也心裡憋着一股火氣無處發洩,聽見他這樣的語氣更是火上澆油,哼聲道:“就是這種表情,不想看你可以不看!”
長本事了!
許溫延不由分說的把人按在沙發上。
“說!”
“說什麼?”
“晚上回夏家,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
姜也咬着嘴唇,垂下眼。
有時候無意間顯露出來的脆弱,比故作姿态的時候更加惹人動容,就像此刻的她,分明是咬牙不服輸的樣子,眼淚卻情不自禁的滑落,像是被雨砸傷的玫瑰,有種傲然卓立的美。
許溫延無奈歎了口氣,猜了個七七八八。
“平時在我面前伶牙俐齒,到他們面前就啞巴了?嗯?”
他的聲音一柔下來,姜也眼睛裡的酸意越發忍不住。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懂?
當初要不是夏至深帶她回家,她現在指不定在什麼地方做孤兒,她……欠夏家的。
“不想跟你說話。”
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她剛想走,男人強有力的手臂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後拉,跌進他懷裡的一瞬間,臉不小心撞在他的肩膀上,疼得她眼淚直流。
“你有病嗎!”
姜也在臉上抹了一把,“我讓你娶我你又不願意,那我的事情到底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們跟我說了什麼,讓我嫁人啊!嫁給何思源!你滿意了嗎!”
許溫延黑眸看着她。
面前的小姑娘,像頭炸毛的獅子。
姜也本來氣勢洶洶地做好了跟他吵一架的準備,誰知道這個男人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突然不說話了。
在那雙深幽的眸子下,她縮了縮脖子。
再而衰。
三而竭。
“……”
許溫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以好好說話了?”
“……我剛剛也是在好好說話。”她不服氣的咕哝。
男人冷笑了一聲,沒再揪着她的态度不放,“何思源不會跟你結婚。”語氣說不上好,但也沒聽出生氣的意思。
姜也擡頭,“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許溫延手裡撚着一縷她的發絲把玩,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小動作,“裕安正在調查他以前的案子,這兩天就會有結果,他跑不了。”
姜也的眸裡有一刹的呆愣,随即像枯木逢春般亮出勃勃生機,“真的嗎?”
“真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話沒說完,她的眼眸又肉眼可見的黯淡下來,“也沒什麼好的,反正不是他也會是别人,我沒人疼沒人愛。”
“他們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反正我也不敢頂嘴,反正我也不敢有意見。”
前半句或許是心裡話。
後面,多少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
許溫延手上一頓,眸光晦暗不明,“不想嫁的人就不嫁,他們不敢逼你。”
換而言之,他會給她撐腰。
這反應不太對。
姜也審視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後方的光影将他陷入明滅不定的恍惚裡,這種恍惚像是給他蒙上一層外衣,令人無法窺視。
“為什麼?”她鬼使神差的問出口。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她心裡很清楚,這個男人是天之驕子,可是每次自己在他面前胡來,他已經給了她最大的寬容。
姜也對許溫延來說,是不一樣的。
隻是責任嗎?
如果大膽一點……她甚至覺得他喜歡她。
許溫延的黑眸有片刻緊縮,而後像旋渦一樣卷卷鋪開,九天銀河般深不可測,微斂,“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滾上去睡覺!”
“又兇。”
姜也撇撇嘴。
“我心情那麼差,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剛剛還在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轉頭又是【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這個女人,真是張嘴就來。
許溫延淡淡的看着她,“我對你還不夠好?”
她嘟起嘴唇,“那你親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