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麼人格健全的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自私,她死過,也殺過人,短短二十多年已經走過了大起大落,現在不過是想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而已。
“你活,我陪你走到最後,你死,我給你報仇收屍。”
反過來也是一樣啊。
許溫延目光沉沉,情不自禁地擡手撫在她臉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長歎一聲。
“磨人精。”
他的心仿佛正在被人拿刀切着片,撕裂般的痛楚,知道這個女人勸不聽,隻能捧着她的臉深深吻下去,在這逼仄的黑暗裡,深入又瘋狂。
那就這樣吧。
管他深淵還是地獄。
他的靈魂已經被架在那裡,空蕩蕩的一副軀殼。
後來她來了,給他注皿塑軀。
這夜晚格外漫長,外面有滾滾的車聲一晃而過,漸行漸遠的交談聲,還有隐隐約約的槍聲,一切結束後許溫延帶她找了家旅館。
“乖乖待着,我很快回來。”
他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帶着醫藥箱。
姜也臉上都是冷汗,眼神怏怏的,“你不是說這兩天都要注意點嗎?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
“叫什麼?省點力氣。”
許溫延臉色很差,拿剪刀剪開她的衣服。
雪白的肌膚映在他眼底,深黑的眼眸裡有火焰燃燒起來。
最嚴重的傷在左臂,身上還有深深淺淺的淤青,“阿鬼都已經逃命去了,你還藏什麼拙?不搞點青青紫紫的在身上,你是覺得不好看?嗯?”
劈頭蓋臉的指責,姜也卻是聽得彎起嘴角,“心疼我呀?”
“……”
“嚴重一點效果才會好嘛。”
許溫延無奈的瞪她一眼,邊處理她的傷口邊道:“我會聯系人給J國警方打好招呼,F國人黑吃黑的消息會傳到阿鬼耳朵裡,至于酒廠的事,時機成熟你直接聯系你的上線。”
姜也一怔,“你怎麼知道?”
“你藏得很好?”
“……”
她沒藏。
答應做常遠的線人是在計劃之外。
許溫延身份特殊,她不問也知道,他的保密級别已經超過了普通的線人,而某些事情有警方的人對接,會少很多麻煩。
“他靠得住,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他。”
許溫延動作熟練的打了個結,又給她腰上的傷擦藥。
結束時手上一用力。
她嘶了聲。
“幹什麼你!”
“知道疼?”他盯着她的目光如火,“知道疼就保護好自己,你才是第一位,明白?”
姜也的話就那麼梗在喉嚨裡,看着他微微發紅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顫動,不是隻有她擔心他,他也一樣。
她心頭突然漫上一絲碎裂的疼,行動比腦海先一步作出反應——
緊緊的擁抱他。
“要活着。”
她嗓音嘶啞又帶着歎息,“你還沒有給我一場婚禮呢。”
許溫延沒說話,臉頰的肌肉緊繃到僵硬,環着她,手臂青筋暴起。
沒過幾個小時就天亮,姜也睡了一會兒。六點,許溫延準備離開,看着貼在自己頸窩裡睡得正熟的女人,心口熱烈而動亂。
他低頭,捧着她的臉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