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華長了一張很周正的臉,像個國字,這樣的人向來都是兩個極端,而他處于兩個極端的中間。
圓滑的時候全世界都是兄弟姐妹,自私的時候為了護短沒有黑白。
他嘴唇動了動,說不出一句話。
深呼吸。
“許遲。”
這是強忍着所有脾氣,想用長輩身份來壓人了,“我跟你父親當年也有過很多合作,怎麼到你這兒就弄得這麼雞飛狗跳的?你和玮晨年齡差不多大,于情于理都應該互幫互助,鬧成今天這個局面……”
“伯父對你真的很失望!”
他搖搖頭,眯着眼睛背過身去。
“你先出去吧,等玮晨醒了我偶會把一切都問清楚,你想要交代,我給你一個交代,但你也必須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這聲音又重又沉,還真像是敦敦教導。
許遲摸了下鼻子。
這老匹夫不夠火候,氣勢也沒有自家老頭子那麼足,怪不得養出樣玮晨這麼個扶不起的阿鬥。
他也懶得繼續留在這裡,深深看了病床上的廢物一眼就溫溫淡淡的告别,“那你可要好好照顧他,畢竟楊董事長應該清楚,正當防衛緻人死亡……也是可以無罪的。”
走了。
楊振華站在後面氣得渾身發抖。
許遲從病房裡出來,冷聲吩咐:“把所有的證據都保留好,盯着這父子倆,要是有一個人不老實直接找律師起訴,什麼都不用多說。”
南司甯應聲,替他打開隔壁病房的門。
剛想走,男人陰沉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等等。”
“怎麼了遲哥?”
許遲漆黑的眸子有飓風劃過,“人呢?”
“……”
南司甯怔怔的轉過臉,病房裡空無一人,前不久護士才換的針水還在源源不斷的從針頭往下淌,這是硬生生被人拔了,沒做任何處理。
轟的一聲。
許遲一腳踹在門上。
“我他媽問你人呢!”
“對……對不起遲哥。”
白天的保镖這個時間還沒來,誰又能想到這麼一會兒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南司甯額頭有冷汗冒出來,不用擡頭也能感覺到男人陰冷的目光,這件事的确是他失職,“遲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安小姐的,我這就去查!”
不知道該說天外有天還是造化弄人,醫院的監控剛才有五分鐘處于死機狀态。
一片白闆,什麼都看不見。
就連門口的探頭都被黑了。
“遲哥……”
南司甯喊一聲就覺得頭皮發麻,也像是在打自己的臉,“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許遲閉了一下眼睛,脖子上經絡在動,他情緒已經克制到了極緻,那個時間點正好是他去找楊玮晨的時間,所以是誰?
楊振華?
不會。
要是他,剛剛他就不會讓自己處于下風,至少也是有恃無恐的。
那麼就隻剩安家了。
“去查查安家附近的監控,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南司甯應了聲好,走兩步又倒回來,悶着頭,“遲哥,安家那個老太太真的不好對付,安小姐的父親又是個愚孝的,一家人都迂腐得很,我們真對着幹……董事長知道會不會生氣?”
許遲一眼過去,“你是覺得我也愚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