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昨晚,歸晏和我一起來的。姒音說的事,我告訴他了。”車内,顧承柏給林霧解釋,“這次京中的事,陸家也被牽扯其中。”
主要是陸歸池的蹤迹很難遮掩。
49号太容易查到了。
“為了保住陸家,壓下表弟的事,過晏也前前後後忙了叙許久,好幾天沒合眼了。”
林霧早有預料,此時也不意外。
顧姒音感歎道:“我原還擔心他和陸歸晏怎麼辦呢。幸好啊,陸二不是陸歸池殺的,否則他和陸家絕對沒法善了了。”
林霧道:“陸歸池是池家人,他做不出那種事。”
到機場,臨近登機的最後幾分鐘,陸歸晏和陸歸池才到。
兩兄弟間的氣氛截然不同。
陸歸池亦步亦趨的跟着陸歸晏,任陸歸晏如何冷着臉嫌棄,都黏糊糊的喊哥撒嬌,叫人都沒眼看。
顧承柏挺不是滋味兒:“歸池,我才是你親哥,你還沒叫我哥呢。”
陸歸池幹巴巴的叫了句表哥,然後又去粘着陸歸晏了。
顧承柏就盯着陸歸晏。
陸歸晏微擡下巴,不緊不慢的說:“登機,回京。”
他們直接包了整個頭等艙。
林霧才坐下,眼前停了個人。
她擡頭。
陸歸晏把一個巴掌大小的黑絨盒子遞給她。
顧承柏瞬間警惕:“歸晏,你給的什麼?”
怎麼看着那麼像……
陸歸池也不黏糊了,道:“哥,你要趁薄嶼庭不在撬牆角嗎?你和薄嶼庭是朋友,不能這麼做!”
“………”陸歸晏黑着臉斥道:“閉嘴,老實坐着去。”
而後看向林霧:“這是薄嶼庭離開前交給我的,他讓我幾個月後見到你時把這個給你。但我覺得,還是現在給你比較好。”
林霧登時擡頭看他:“他還交代了什麼?”
陸歸晏搖頭:“沒有了。”
機艙裡安靜下來,幾人看看林霧,都不作聲了。
林霧接過來。
陸歸晏往後去,和陸歸池坐在一起。
前面的一排僅林霧。
林霧打開盒子,一眼就怔住。
裡面是一枚非常精緻的銀戒,戒面上刻滿鬼斧神工的漂亮紋路,但并不顯繁重,相得益彰。
她拿起來看,刻的居然是風凰,栩栩如生。
内圈還有兩個小巧的字母。
【L.W.】
林霧眼前忽然有些模糊。她下意識摸了摸臉,原來是眼角的濕潤。
可林霧在這一刻手指抖的厲害。
後面人擔心的叫林霧。
林霧咬破舌尖保持平靜,語氣如常的說了句沒事,将這枚銀戒仔細的戴上。
突然,林霧注意到盒子裡還有張字條。
她拿起來看,陡然間臉色大變。
飛機起飛,轟鳴中迅速拔高,失重感令林霧耳際嗡鳴,眼前發黑。
字條上的字卻還是死死跌進林霧眼底。
【很抱歉,男朋友這次要食言,沒法再見了。】
……
直到飛機降落京中,機艙内還是死一般的寂靜。
幾人都望着前面。
林霧始終沒什麼動靜。
“哥,薄嶼庭給霧霧留了什麼呀?”陸歸池小聲問陸歸晏。
陸歸晏說:“我不知道。”
宮野皺了皺眉,實在忍不住了,起身要去前面看看。
其他人也跟着起身。
這時,林霧起身了!
幾人霎時停住。
林霧回頭,看着沒什麼異常,掃了眼他們淡淡的說:“我還要去找人,先下去了。”
她叫鄭啟。
鄭啟趕忙上前,說已經安排好了車。
“霧霧!”顧姒音擔心的叫。
林霧給了個讓他們放心的眼神,“我會找到人,弄清楚怎麼回事。你們不用擔心49号,這事很快就結束。”
說罷就帶着鄭啟下去了。
幾人也趕緊跟着下飛機,沒成想林霧和鄭啟已經走出了很遠。
……
鄭啟安排了私人通道,從地下停車場離開。
“先回一趟西錦公館。”林霧說,“先前老師給我的玉佩,還放在那裡。”
開車的鄭啟應了聲是,從後視鏡看林霧。
她愣神着看窗外,無意識的轉着手指上多出的銀戒。
“那是薄先生送您的嗎?很好看,很配您。”鄭啟主動找話。
林霧低頭。
鄭啟沉默了下,就說:“主子,您是不是猜到什麼了?比如,薄先生同池教授離開是去做什麼,又為什麼那麼做……”
“我不知道!”林霧厲聲打斷,又強調的重複:“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
鄭啟輕輕歎氣,道:“主子,您說謊了。事實不會因為您不想知道就改變。”
林霧一下子攥緊手,面色也很茫然,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沒有反駁。
鄭啟不說話了,安靜的開着車。
良久,車内才響起來林霧沙啞的聲音。
“等會兒你給薄五打電話,我要見他。”
鄭啟低聲應是。
……
白日的鬼街沒什麼客人。
也許是上面清查的緣故,鬼街現今有些蕭瑟,空氣裡滿是風聲鶴唳的意味,好些攤鋪都被查封了。
林霧和鄭啟站在二皮匠的裁縫店前,這店也被貼上了封條,店門挂着鎖。
“主子,需要去别處找找嗎?”鄭啟問詢。
林霧說不用,上前,擡手從頭發間摸出一個黑色夾子,掰直了捅進鎖孔中,很快弄開。
“你在外面看着,不要讓人靠近。”林霧吩咐,推門進去。
裡面無比昏暗,布料潮腐的刺鼻味撲面而來,讓人頭暈。
林霧熟門熟路的找到燈線拉開。
空無一人。
她走到縫紉機前,手在桌下摸索,很快摸到個暗扣按下去。
“咔哒”悶響,縫紉機下的地闆挪開,露出個狹小的洞口。
林霧跳下去。
兩三米的高度,林霧輕盈落地,擡頭,面前是條不知通往何處的石道。
她順着往前走,大概十五分鐘就到了頭,上方是個活闆門。
林霧上去,上面是處陳舊的住所。
很大,擺設卻簡單。
便顯得空蕩蕩的。
但有一道呼吸。
林霧站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頭。
臉色蒼白虛弱,明顯受了重傷的二皮匠,就倚靠在床邊。
他笑了下,“不愧是我的學生,比我想的還要早找到這兒。”
林霧緊盯着他,開口,語出驚人。
“薄嶼庭騙了我。”
“他在西北黑背山那晚遇到的人,其實是您。”
“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