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出現在三人面前的山洞很大,但比先前那個山洞要小一些。
它說普通也普通,空蕩蕩的毫無一人,一眼望去隻能看到崎岖不平的地面,四周石壁也都有很多凸出來的石體。
然而他們手電筒的光一閃,不經意間往上看時,卻是看到上面有很多黑乎乎的東西倒垂下來。
乍一看像極了人!
冷幽幽的存在于黑暗之中,安靜而詭異,叫他們心頭一跳。
下一刻,三人定神仔細看去,才看清那些并非是人,而是類似于人形的石俑,一個個呈倒立狀,雙腳上有緊緊綁着的繩結,另一端沒入上方的石體中。
“我去,這些是什麼東西??”
任珂上前去。
那些石俑被吊的不高,離地大概有兩米的距離,有的離地才一米六七。
任珂走近後,稍一擡頭,就能近距離的看清楚它們。
“林霧你快來!”任珂招呼林霧,“這些玩意兒不僅身形像人,腦袋和臉部也像,栩栩如生。要是不仔細看,我還真以為是個真人被吊在這裡呢。”
林霧和關臣也上前去,環顧一周。
任珂說的沒錯,這些石俑被做的很逼真,簡直就是活人在裡買面,隻是給人抹上一層石泥而已。
任珂忽而鼻翼微動,似乎注意到什麼,當即退後一大步,并回頭喝道:“離它們遠點!”
林霧問她:“怎麼了?”
任珂道:“它們不是簡單的石俑。不對,這可能不是石頭做的,因為我從它上面聞到了一股隐隐約約的中藥味。它們肯定不對勁。”
關臣蹙眉:“你沒聞錯?”
任珂翻了個白眼,“我的鼻子要是有問題,我,你們,其他人,都不會到這裡,早就被困在外面了。”
林霧聽罷,摸出随身帶的匕首,到就近的一個人俑前。
她咬着手電筒,小心的用刀尖在人俑的頭部剮蹭,竟然還真刮下來了一些灰。
用手接住過,她拿走手電筒,湊近輕嗅。
“是婆羅草的味道。”她倏然開口。
“什麼草?”
任珂和關臣齊刷刷看向她。
林霧觀察着這裡的人俑,一眼看去,估摸有四五十個。
她邊思忖邊回答兩人,“以前我在嶺南這片行走過一段時間,那時是為收集做沉香的材料,就接觸過嶺南不少奇珍異草,稀奇古怪鮮為人知的,我也打聽到不少。其中就有婆羅草,它是三十六寨中古瑤寨的稀罕物,常用于煉制蠱蟲。”
“因為它能夠影響心神,控制力很強,還能麻痹神經,不管多麼重的痛楚,都形同沒有,所以有時古瑤寨也用它充當麻沸散的效用。但它對心神的破壞力太強了,古瑤寨不敢用在人身上,怕一個控制不好分量會死人或者緻人發瘋,所以一般隻用來練蠱控蠱。”
“這玩意兒弄蠱蟲用的??那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任珂一懵,指指人俑,“你别跟我說,這東西裡面裝的是蠱蟲。”
“不是沒有可能。這一帶本就是三十六寨的地方,古瑤寨的婆羅草會出現在這裡,不足為奇。但是,”林霧頓了下,也退後一步,“這人俑裡裝的未必是蠱蟲。我那時對蠱蟲挺感興趣,也了解了些,沒有裝在這這人俑裡直接煉制的。”
關臣想到什麼,臉色微變,“難不成這裡面是人?用特殊法子将人封在裡面,可能這個過程還做了其他的,會讓人很痛苦,封起來的時候才要用到婆羅草,既控制人失去意識不會掙紮,也減輕痛苦?”
此話一出,林霧和任珂的臉色也變了變。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任珂不解:“可他們為什麼要把人封成這樣?”
“不知道,但肯定會是麻煩。”
林霧環視一周,很快發現對面重重俑影後有個洞口,她指着道:“我們走,不在這待了。都小心點,别碰到這些人俑。”
任珂和關臣點頭,一并往洞口走去。
碰上被吊的特别低的,他們就彎腰從下面避過去。
“等會兒!”
走到一半,任珂耳朵微動,突然出聲停下。
林霧和關臣看向她,“怎麼了?”
任珂狐疑的看看周圍,“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嘀嗒的聲音,像是液體落在地上?而且我都沒靠近人俑了,怎麼在空氣裡也聞到一股淡淡的那什麼婆羅草的味道?”
還真别說,林霧聽到任珂的話,好像也聞到了。
她是制香師,對氣味本就敏感。其他感官可能不及任珂,嗅覺還是沒那麼差的。
“我也聞到了。怎麼回事?這婆羅草的味道怎麼越來越大?”林霧疑惑的也看周圍,“還有哪兒也有婆羅草嗎?”
聽她們這麼說,關臣也停下看。
不過片刻,他發現了不對勁:“不是哪兒去,好像是人俑本身散發的味道會越來越大。而且你們看那尊人俑,它的鼻子好像……變形了?臉部也……融化??和其他的人俑不太一樣。”
關臣指着右側幾步外被吊的很高的一個人俑。
林霧和任珂過去看,發現還真是。
這人俑的臉面五官有些模糊了,外部好像也不是純粹的石頭所做,像蠟燭的燭淚般有液體留下,一滴黑乎乎的液體劃過它的臉部,很快落在地上。
“我去,這麼多人俑,你是怎麼發現它的異狀的?”任珂不禁問關臣。
她就感覺這些人俑都長的差不多,密密麻麻的,乍一看能看花眼,更别說從中挑出不一樣的了。
“你确定要同我這個警察讨論這種觀察力的問題?”關臣淡淡道。
任珂立即扭頭。
關臣又蹙眉道:“可這人俑怎麼會出現這種……”
“不止它!”
林霧猝然出聲。
兩人看她。
林霧凝色道:“是我們靠近過的人俑,都出現了這種情況!”
“什麼?!”
關臣和任珂微愕,下意識的扭頭看四周,真看到了好些個開始融化的人俑,而且融化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加快。
他們最先注意到的這人俑整張臉都露出小半了,裡面是幹枯的人面皮膚,暗紅與黑青的皿管脈絡分布在上,清晰可見,竟是沒有人皮!
瞥見,林霧腦海裡閃過一道光,霎時清晰。
“是我們的體溫,溫度!這裡原本溫度極低,适合人俑的存放,一旦溫度上升,它表面的那層東西就會開始融化!”
“融化……真人……沒有人皮……我想起來了,古瑤寨有一種被禁止的蠱蟲,叫做皿人蠱!是以活人為寄體,将蠱蟲蟲卵生生灌進去,然後剝去人皮,以皿腥味激發蠱蟲的活性和兇性,蠶食進人的皿肉,寄居其中長在一起。”
“最後封存起來,待足夠的時日,打開時将會得到兇悍無比的皿人。因有蠱蟲控制驅使,又浸用了婆羅草,這皿人會不知痛楚疲累,攻擊力強,且很難殺死!”
林霧喝道:“還杵着做什麼,跑啊!它們不僅是皿人蠱,死了太久,已經有屍毒,和它們對上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