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薄嶼庭沒想到二皮匠會說出這番話,措手不及的怔在原地。
明明二皮匠的語氣依舊平靜,也沒有什麼起伏,說出的話卻如巨石落入深淵,在他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将小姑娘也扯進那麼危險的境地?
不可能,他做不到。
縱然得知小姑娘也在查“5o11”案,可她同他不同,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她同他查的真是同一件案子。
不過是他那時自私的想同她的聯系多一點,他才那麼說的。
而且小姑娘壓根不清楚“5o11”案到底是什麼,也不清楚它有什麼危險,他卻全然知道。
他明明知道有多危險,卻還硬将兩人綁在一起。
是他的錯。
薄嶼庭開口聲音發啞:“我知道了。前輩放心,我不會讓林霧有任何危險的。”
先前是對林霧的好奇,如今,他對她隻有疼惜與愛護。
二皮匠蹙眉瞪着薄嶼庭,旋即,他忽然将做好的布袋扔給薄嶼庭。
薄嶼庭眼疾手快的接住它,“這是?”
“你想問的,我實際上什麼都不知道,并不能給你想要的答案。”二皮匠淡淡說道,“但看在你和那女娃娃認識的份上,我可以破例給你這個。待有朝一日,你若是遇到自己也棘手到難以解決的問題,就打開它。裡面的東西會幫到你。”
薄嶼庭聞言就想先看看裡面是什麼,居然能叫對方大言不慚的說能幫到他。
結果他還沒打開,就被二皮匠用長長的鐵尺砸了下,對方闆着臉道:“這是危急時刻才能用的。你早打開了,便沒有任何用了。當然,你現在也可以打開,除非你是想日後那女娃娃遇到危險,沒有能救她的。”
薄嶼庭一聽同林霧有關,便打消了打開的念頭,道:“我記住了,前輩。”
“行了,你出去吧。把陸家那個小子叫進來,我有話問他。”二皮匠說。
薄嶼庭微詫:“陸歸池?您有話問他?”
二皮匠不耐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快走,不要耽誤他的工夫。
薄嶼庭便收起小布袋子,起身轉過去往外走。
外面并無林霧和陸歸池的身影,薄嶼庭找了一番,才在不遠處一個賣古董首飾的地方看到了他們兩個人。
陸歸池正拿着根帶點翠的簪子往林霧身上比劃,“好看!這帶回去給我媽,她絕對滿意!”
林霧雙手揣着兜,微擡下巴對攤主道:“賬記我頭上。”
攤主明顯認得林霧,連連點頭應是。
林霧便轉身,一眼看到了薄嶼庭,就叫了聲他的名字。
陸歸池也回頭,“哎,九爺,您終于出來了。那個二皮匠跟您說了什麼事呀?”
薄嶼庭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沒有回答,而是先深深的看了眼林霧,像是要将此時的她牢牢記住。
直至林霧扯扯他的衣袖,問他怎麼了,薄嶼庭才恍然回神,溫聲說了句沒事,轉向陸歸池道:“二皮匠說有話問你,叫你快去。”
林霧聞言意外的看向陸歸池,“你得罪我老師了?”
她和薄嶼庭都是有事要問二皮匠,現在輪到陸歸池也就算了,居然還是二皮匠主動問他?
陸歸池啊了聲,後知後覺的,手中簪子掉在了地上。他眨眨眼睛,道:“不至于得罪吧,我又不怎麼來鬼街,平時可安分守己了。難道……是我。做生意做到了二皮匠的碼頭上,搶了他的單子??”
薄嶼庭挑眉道:“那便要問他了。哦對了,我來找你們,已經花了近十分鐘了。”
陸歸池:“?”
林霧補了句解釋,“我老師不喜歡等人。你再叫他等下去,他就要開始縫你了。”
陸歸池:“!!!”
陸歸池撿起簪子往林霧懷中塞,朝裁縫店拔腿狂奔,留下一句話:“霧霧你給我收好!回頭我要送給我媽的,免得她因為我跑出去太久打斷我狗腿!”
林霧搖了搖頭,将簪子揣進兜裡,對薄嶼庭道:“我們也跟過去。萬一陸歸池真得罪我老師,我在裡面,還是保着點他。”
薄嶼庭微微颔首,難得在林霧身邊也靜默,陪着她踱步過去。
裁縫店裡燈光依舊灼目,店門旁邊挂着的風燈也搖搖晃晃。
林霧和薄嶼庭在門口等了有近二十分鐘,都沒見陸歸池有要出來的趨勢,她有些疑惑了:“奇怪,我老師找陸歸池到底聊什麼?怎麼他還不出來?”
薄嶼庭正想着二皮匠說的話,聞言,他分了個眼神給店門,道:“不用擔心,陸歸池怎麼說也是陸家的人,二皮匠就算不怕陸家,但陸歸晏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他不會想惹上陸歸晏那麻煩的。”
“這倒是。”林霧點點頭,察覺薄嶼庭有異,看向他問:“你在想什麼?”
薄嶼庭也偏頭看向她,對上林霧漆黑冷淡卻也柔軟的眸光,他鬼使神差的問:“霧姐,你有沒有……後悔認識過我?”
“沒有。”林霧說的毫不遲疑,“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薄嶼庭心裡一軟,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沒什麼。就是我們現在面臨的人,好多都是不知底細的。我怕萬一哪一天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林霧蹙眉,糾正道:“我自己有能力,不需要你特地分心來保護我。你放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即可。”
她覺得不太對勁,“你到底和我老師聊了什麼?”
薄嶼庭猶疑了下,道:“有件事,我瞞了你。”
“什麼事?”
“不久前,我發現身邊有人在監視我。然後一查,發現是二皮匠的人。本來想告訴你的,但後面處理吳鵬飛時,我突然發現二皮匠是你的老師,便沒有說。”
“?我老師派人監視你?為什麼??”林霧問。
薄嶼庭的話在口中轉了又轉,最終到底是怕眼前的小姑娘知道多了會牽扯進去。他柔聲道:“應該是和荀老一樣吧,不喜歡我和你走的太近。”
林霧:“……”
這她是信的,二皮匠本來就有時不時關注着她的行蹤。得知她身邊多了個人,要是興緻正好來了,少不得去查清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