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恒直接僵硬住,他擡眼問阮梨清:“你什麼意思?”
阮梨清唇角勾了下,聲音涼薄:“沒什麼意思,就是聽說沈總在外面欠了不少債,想盡點綿薄之力而已。”
沈靜恒眯着眼打量阮梨清,他今天應該特意收拾過,比起上次阮梨清見到的時候,多了幾分清爽,少了些喪氣。
他扯着嘴角笑了下,随後不在意的給自己倒了杯酒,“阮總這是和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又鬧掰了?可我怎麼聽說,前段日子,你們還同進同出,看着要再續前緣呢?”
阮梨清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拿喬的模樣,神色不變:“這是我的私事,沈總隻需要告訴我,答應不答應。”
沈靜恒垂目瞥了眼那張卡,複又擡眉,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五百萬?沈氏這些東西,我随随便便賣給誰,起碼這個數。”
他說着,順便伸出食指晃了晃。
阮梨清臉上依舊沒什麼情緒,她看了眼旁邊,欲言又止的沈玥,将話題轉移到她身上,“沈小姐似乎有話要說?”
沈玥臉比之前瘦了一圈,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
她聽到阮梨清的題問,擰着眉心遲疑開口:“你這樣做,我哥知道嗎?”
阮梨清眉尾一揚,“為什麼要讓他知道?”
“你——”沈玥像是想争辯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而沈靜恒則是低聲斥責道:“我和阮總聊天,有你什麼事?”
“爸,你要是這樣做,爺爺死都不會瞑目!”沈玥也來了脾氣,她騰地一下起身,看着沈靜恒說道:“你别忘了,你姓沈!”
說完,她直接打開包廂門就出去了!
沈靜恒臉上的怒火已經很明顯,但顧慮到阮梨清還在,所以又強壓了下去。
阮梨清也不想再和他多費口舌,屈指敲了敲桌子,開門見山道:“五百萬不夠是嗎,那如果加上這些呢?”
她話說完,阮境白就拿出來幾張照片,放在了桌上。
沈靜恒一看,臉色立馬就變了,他沉着臉問:“你哪裡來的!”
這照片上的畫面,拍攝的都是早期時間,沈靜恒背着沈明安,私下裡和沈氏的對家做的交易。
但凡不傻的人都知道,如果這些證據給到了沈灼手裡,或者公布出去,等待沈靜恒的會是什麼。
所以這也才是阮梨清今天敢來找沈靜恒的原因。
她又撿起桌上那張卡,語氣依舊淡定:“需要考慮多久?”
沈靜恒沉着臉半天不說話,阮梨清也沉得住氣,一直沒開口。
最後還是沈靜恒先服軟,他拍了下桌子,狠聲道:“可以,阮總好手段,五百萬也不虧,要是你到時候還能把沈灼掰倒,我更是撿了大便宜!”
阮梨清将卡推向他,“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
她說完,帶着阮境白就出了包間。
初春的夜晚,還帶着微不可察的寒意,阮梨清攏了攏自己的衣領,囑咐阮境白,“你早點回去。”
阮境白卻沒動,他還有話想問阮梨清:“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剛剛拿出來的那些證據,其實都是他之前順藤摸瓜查出來的。
如果不是阮梨清那天開口找他要了,他估計還不會交出來。
阮梨清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隻是她沒打算告訴阮境白,“沒什麼,我先回去了。”
然而阮境白卻沒打算放過她,他追上來,拽住她的胳膊,低聲問:“為了沈灼?”
他清秀的臉上,此時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冷峻:“阮梨清,我不相信你會拿這些東西對付沈灼。”
這是他第一次直接稱呼了阮梨清的名字,沒有丁點的感情,更多的是冷漠。
他說:“我搞不懂你。”
自從上次的争吵以後,阮梨清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看見沈灼。
就連沈氏和暖陽的一些交接工作,都是讓沈氏其他員工來辦理。
不過阮梨清本身也忙着UK的企劃,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李淮書為了表示這次的誠意,特意派人來南城開了個晚會,也準備到時候來公布合作對象。
等到了晚會前夕,阮梨清才又聽說了關于沈灼的消息。
還是談生意的時候,一個合作對象順嘴說的:“麻煩阮總代我向沈總問好,希望他身體趕快康複。”
阮梨清皺眉,“什麼身體康複?”
那人方才驚訝道:“你不知道嗎,他從國外出差回來,在路上被人追尾。”
這事阮梨清還真不知道,她送走了客戶,猶豫了片刻,本已經拿起手機,卻又放了回去。
不合适。
況且,她的通訊錄翻遍了,也沒一個适合的人去問。
不過,她剛放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蘇煙。
從傅月夏離開以後,她就跟在池景雲身邊為非作歹的,就差把南城翻個遍。
幹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連阮梨清都聽到了風聲。
是說她纏着池景雲買了一間奢侈品店的所有東西,然後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阮梨清接了電話,沒什麼興緻:“做什麼?”
“關心一下你。”蘇煙嘴巴快,“我在醫院呢。”
阮梨清哦了聲沒接話。
蘇煙大概看出她沒什麼聊天都欲望,啧了聲,“池景雲來看沈灼,我跟着過來了,跟你報個信,他估計真得殘廢。”
阮梨清一頓,“這麼嚴重?”
“嗯,追尾的人酒駕,車輛都損壞的很嚴重,反正池景雲現在在幫忙找幕後兇手呢,雖然我覺得陰謀論了,不過資本家嘛,說不定真是有人蓄意的,”
蘇煙又淺淺說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阮梨清将手機放下,睫毛落下,擋住了她眼裡的思緒,教人看不出想法。
次日的UK晚會,阮梨清到的時候,和韓秘書碰了個正着。
韓秘書看見她有些意外,“好巧。”
阮梨清點點頭,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他身後一眼。
然而這細微的動作卻被韓秘書捕捉到,他臉上神情淡定,“沈總今晚不會來,他讓我給您帶句話,祝您心想事成。”
阮梨清一頓,“我心想什麼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