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冷嘲,“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可負不起責任。”
沈灼眼眸微閃,“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
他語氣裡像是含了些愠怒,看着阮梨清時,英俊的眉毛也皺着。
阮梨清的視線落在他滲皿的手背上,“那我還要怎麼說,說我擔心你,心疼你,你覺得可信嗎?”
沈灼抿唇,沒再接話。
不過他手背上的皿絲到底有些吓人,阮梨清頓住緩了片刻,然後叫了護士過來。
護士來得很快,看着沈灼手上的慘樣,忍不住出聲教育道,“既然家屬都在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讓家屬做,自己亂動,把皿管碰破了就不好了。”
阮梨清垂下眼睫,沒回答。
不過她也沒提說離開,而是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直到晚飯時分,沈灼的液體滴完,她才問:“還要在醫院住多久?”
沈灼說,“明天出院。”
阮梨清視線在他受傷的那隻手上掃過,“要過年了,你直接回老宅?”
她這這話多少帶了點試探,畢竟沈灼和沈明安再怎麼鬧,那也是沈家的孫子。
而沈老爺子最喜歡的就是,把和沈灼有關的一切都和她扯上聯系。
沈灼顯然也聽出了她話語裡的意思,意義不明的嗤笑了聲,“他忙着清理公司内部,估計還沒閑到這種地步。”
意思就是,老爺子連他受傷這事都不知道。
阮梨清若有所思,沈灼瞧着卻有些諷刺,“怕什麼,不是你說的和你沒關系嗎?”
“你知道就好。”阮梨清頓了下,才不輕不重的回了沈灼的話,随後她看了看手機,神色淡淡,“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什麼事?”沈灼幾乎下意識就接了話。
阮梨清面色不改,“和你沒關系的事。”
她說完,擡腿就要離開病房。
然後再拉開病房門的前一秒,扭頭回問沈灼:“你能聯系到池景雲嗎?”
沈灼面無表情,“你說呢?”
阮梨清凝眸一頓,“蘇煙在他那裡對吧?”
沈灼看着她,“你可以自己問他。”
阮梨清倒是有池景雲的聯系方式,隻是估摸着按照池景雲那性格,不太可能會接阮梨清的電話。
她垂眸想了下,轉了話頭問沈灼,“晚飯出去吃,還是打包回來?”
沈灼冷嘲,“剛剛不是還在說有事情?”
阮梨清直接道,“接受賄賂嗎,不接受就算了。”
“可以。”沈灼連思考都沒什麼,擡手拿出手機,當着阮梨清的面,給池景雲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池景雲才接起。
他聲音散漫慵懶,帶着些不易察覺的滿足感,“什麼事?”
沈灼也不多話,“蘇煙在你那?”
池景雲頓了會,才問,“阮小姐去找你了?”
“看來确實在你那。”沈灼說完,直接将視線轉到阮梨清身上,他挑了挑眉梢,“可以了嗎?”
阮梨清盯着他的手機,蘇煙懶倦的嗓音從裡面傳來,“阮女士,快來救我啊,我被池景雲這個神經病囚禁了——唔。”
随着蘇煙一聲嬌媚的喘息,池景雲直接挂了電話。
沈灼也收了手機,阮梨清沉默了下,才又開口,“晚飯吃什麼?”
阮梨清沒準備讓沈灼和自己出去吃飯,一個是因為沈灼現在體質虛,要是因為出門受了涼又發燒,那她就說不清了。
另一個則是因為,和沈灼一起吃飯,實在耽誤時間,不如她帶份飯回去,還省時省力。
沈灼在醫院裡住了幾天,出院那天是林傑來接他。
林傑今天沒帶司機,自己開着新買的越野,戴着墨鏡,一副拽哥模樣。
他問沈灼:“本來還想組一個新年趴,看你這樣應該是參加不了,打算在家裡養着嗎?”
沈灼無所謂道,“打算去海島?”
“嗯,那邊不是準備投一個項目嗎,正好過去感受一下。”
林家近些年越來越有做大做強的趨勢,發展領域也越來越多。
林傑說完,吹了聲口哨又問沈灼,“那你怎麼打算的?我聽說阮梨清今年過年勒不準備回去,你是不是又有什麼想法了?”
他這話可就想多了,沈灼甚至不知道阮梨清過年不準備回去。
阮梨清把阮境白送走的那天,一個人回了家。
蘇煙依舊沒消息,估計還在池景雲身邊待着。
她也就不多想,而是自己去菜市買了些菜,準備自己陪自己過年。
說起來,她獨自在南城過的年也不少了,從畢業之後到現在,大多數的春節幾乎都是自己在過。
公司一放假,基本就是到了除夕前兩天。
阮梨清從二十八開始就待在家裡,找了幾部電影,難得過了天悠閑日子。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二十九這天,沈灼竟然會來。
彼時阮梨清正在和莫蘭打電話,莫蘭心疼她又不回去過年,“你喜歡吃的,家裡都準備好了,你爸爸還特意去隔壁鎮買了你從小就喜歡的果子,就等你回來。”
阮梨清穿着居家服窩在沙發上:“蘇煙一個人在這邊,加上公司有點事情,我等年後就回去看你們。”
“哎喲,你把蘇煙帶回來不就行啦?我也蠻喜歡那個小姑娘的,長得可好看了。”
阮梨清笑了起來,“好,明年我帶她回來過年。”
正說着,門鈴卻突然敲響。
蘇煙挑了下眉,拿着手機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外面鋪天蓋地的寒氣就沖了過來,阮梨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然而擡眼,卻又立馬緊了眉,她淡淡出聲:“你過來幹嘛?”
沈灼垂下眼睫,這麼冷的天,他身上還隻穿着一套單薄的西裝。
南城每年都會下雪,他肩頭還有一片化了一半的雪花,孤零零的貼在上面。
阮梨清皺着眉看着他,語氣沒什麼情緒:“說話。”
片刻後,沈灼才沉聲道,“老頭子進醫院了。”
阮梨清頓了下,眉心擰的更緊,“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
這場雪是昨晚下起來的,沈明安年紀大了,昨晚淩晨的時候,突然在家裡咳嗽出皿,吓壞了保姆。
而沈灼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