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緊了下眉心,“林傑呢?”
“他有事,讓我下來了。”沈灼面不改色。
阮梨清提着那份晚餐,冷呵了聲:“你下來有什麼用?”
她手上的晚餐是用保溫盒裝的,三菜一湯,有點沉。
沈灼一隻手受傷,一隻手上有針,怎麼可能拿,還不是得阮梨清給他送上去。
沈灼沒否認,他也沒想到阮梨清是送了晚飯過來。
到底還是提着飯進了醫院,竹南醫院是私立,所以人不多,一路上都還算安靜。
繞過花園的時候,阮梨清突然問沈灼,“你什麼時候資助的微笑天使?”
沈灼頓了下,“幾年前。”
阮梨清呵了聲,情緒不明,“因為白玉?”
“有她的原因。”沈灼沒打算隐瞞阮梨清,他說:“當時了解這方面的一些知識,碰巧林傑家裡又在準備這個項目,就跟了下。”
說到底,起始源頭還是因為白玉。
阮梨清默然,沒再接話。
她不大度,不可能在聽到白玉的時候,還能給沈灼什麼好的反饋。
沈灼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聰明的沒有再提,而是遲疑着說,“我手上的傷口,可能會留疤,如果你覺得不好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阮梨清打斷,“我沒有任何意見,這是你的手,不是我的。”
沈灼垂下眼眸,将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到了電梯口,阮梨清停住腳步,她問沈灼,“這麼短的距離,你總能拿上去了吧?”
沈灼看着她,眼裡有情緒翻湧着。
阮梨清說:“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去問了主任你的情況,說實話,有點驚訝。”
她擡手幫他摁了電梯,“不過也不算愧疚心理,畢竟我沒什麼對不起你的,隻是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一下你,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傷疤永遠是傷疤,就算是脫了疤,那裡也是一塊新肉,和以前的不一樣。”
阮梨清說完,電梯剛好到,竟然是林傑下來了。
他站在電梯裡,看着外面的兩個人,站着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反倒是阮梨清瞥了他一眼,然後将保溫桶放在旁邊,才又說:“話已至此,我沒什麼說的了。”
這次她說完,是當真離開了。
林傑從電梯裡出來,看着沈灼怔愣的模樣,咳嗽了兩聲,拿起了旁邊的保溫盒:“我還正說出去吃晚飯,挺巧。”
沈灼沒接話,他仍舊看着阮梨清離開的背影在出神。
阮梨清剛剛說的話,還在他腦袋裡回想着。
即使傷疤脫落,那也隻是一塊新肉,再也不是曾經。
沈灼下意識地擡起自己纏了繃帶的手,看了半晌。
直到林傑在邊上提醒他:“别看了,趕緊吃了晚飯,還要吊水。”
阮梨清從醫院出去以後,直接回了家,但讓她意外的卻是,蘇煙竟然不在家。
她給蘇煙打了個電話,那邊接得蠻快,隻是環境嘈雜的很。
阮梨清問:“你今晚還回來嗎?”
蘇煙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吹了聲流氓哨,“當然回來,現在就是和弟弟一起喝點酒而已,晚飯不用等我了。”
阮梨清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的躺倒在沙發上,然後挂了電話。
她給沈灼打包了晚飯,然而自己還沒吃。
想了下,她從冰箱裡翻出來幾個雲吞,準備将就着吃了。
等到解決了晚飯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
阮梨清正準備去洗澡,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來人很意外,是池景雲。
阮梨清眉心緊緊,拉開了門,卻沒有讓池景雲進去的意思,“池先生,這麼晚了,有事嗎?”
池景雲面色不動:“我找蘇煙。”
“哦,她不在。”阮梨清說完就要關門。
池景雲卻說,“她不在春風巷,而且她這幾天都和你住一起。”
阮梨清眼眸微眯,“你找人跟蹤她?”
池景雲神情淡淡,不置可否。
阮梨清突然就笑了起來,她問池景雲,“池先生不是好事将近嗎,怎麼還能惦記着蘇煙呢,我以為你早就不記得還有這麼個人了。”
池景雲身姿修長挺拔,身上又始終帶着股淡然氣質,站在那跟個佛子似的。
隻是這佛子,說出來的話就沒那麼好聽了:“她是我的人,我記不記得她和你沒關系,你隻需要讓她出來。”
阮梨清冷笑一聲,“那真是不能如你願了,她出去約會了,不在家。”
她說完,當着池景雲的面,直接将門給甩上了。
不過,在過了玄關以後,阮梨清還是立馬給蘇煙打了電話,告訴她,池景雲來家裡找她了。
蘇煙沒多在意,她隻歎了句:“看來今晚真不能回去了。”
邊上的男生聽到這句話,調笑着和蘇煙說,“不能回去了就去我那呗?”
蘇煙手裡晃着酒杯,閑閑嗔了他一眼,才懶散起身。
她紅唇上還沾染了酒水,看着光潤誘人。
蘇煙把酒杯放到男生面前,姿态撩撥,“姐姐我呀,不喜歡和狗崽子上床。”
她說完,就起身從男生身邊出去了。
直到出了酒吧門,她才點燃了一支煙,坐在路邊的一個公交站看着來往的汽車飛馳而過。
啧。
春風巷回不去。
阮梨清那又有池景雲守着。
今晚還真不好解決。
阮梨清在家好好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卻發現池景雲的車還停在樓下。
估計是一晚上都沒走。
她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去關注。
蘇煙昨晚沒回來,估計是知道池景雲會在這等她。
阮梨清到公司的時候,羅文先遞了份文件給她,才問:“今年年假怎麼安排?”
阮梨清說,“按照法定節假日吧。”
“年前說業績好的話,可以延長假期,現在都在等着呢。”羅文小聲提醒了她一句。
阮梨清這才想起還有這回事,她笑着搖了搖頭,“那就按之前說的,除法定節假日之外,每人再多加一周的休假,年終獎也加績效的百分之三十。”
羅文也跟着笑起來,“阮總大氣。”
中午些的時候,阮境白進來找她簽字,阮梨清說:“今年你回雲鎮陪爸媽過年,我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