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總感覺喬芷伊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哭得這麼慘。
她繼續觀察了喬芷伊一會兒。
果然，就算這件事想通了，她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時不時望着空氣發呆走神。
“傾傾，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喬芷伊冷不丁問道。
楚傾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喬芷伊轉頭看向她，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差點忘了你以前好乖，從小到大收過無數封情書，還有一大群追求者，卻沒談過一次戀愛。”
想起以前的事，喬芷伊不由笑了笑。
“我還記得你給那些情書挨個改了錯别字，寫了評語，就差打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改作文。”
“那麼多帥哥，你一個沒心動，拒絕理由竟然是不能早戀。”
喬芷伊說着說着，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
“我的桃花運也一直很好，但是在遇到真正心動的人之後，怎麼感覺相處就這麼難呢。”
楚傾默默坐直了身子，“是上次那個調酒師？”
喬芷伊驚訝地看向她，“你怎麼知道？”
楚傾覺得這并不難猜，因為當時喬芷伊的眼睛都快黏到那位調酒師身上去了。
喬芷伊揮了揮手，“也對，我表現得很明顯，你都看出來了，他肯定也察覺到了，但是當時沒有理我。”
“之後我去找過他，慢慢跟他熟悉了起來，對了，他叫秦遇。”
她回想起這段時間跟秦遇的相處，心裡陡然冒出一股酸澀的委屈來。
“我是第一次追人，想着先跟秦遇成為朋友，好不容易才加到他的聯系方式，前段時間他跳槽跑到極夜去當調酒師了，我幾乎每晚都跑去極夜找他。”
喬芷伊的表情有些沮喪，“我是很煩人嗎？他對我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每次有想放棄的念頭時，他就會給我一點甜頭。”
“我們現在的關系隻是稍微親密一點的朋友……”
她說到這裡愣了一下，自嘲一笑，“錯了，應該隻是我這樣認為，他看待我隻比陌生人好一點，那些暧昧，都是我的臆想和錯覺吧。”
楚傾靜靜地聽着她述說，眉頭微擰，眼中晃過一抹擔憂。
喬芷伊一提到秦遇就魂不守舍的樣子，一看就是陷進去了。
可是，他們才認識沒多久。
楚傾有些不解，“他後來有明确拒絕過你嗎？”
喬芷伊愣了一下，搖頭苦笑，“我倒是希望他能給我個痛快，但是他總說太快了，讓我給他時間。”
喬芷伊盯着楚傾的眼神就像是一條被抛棄的小狗，滿臉迷茫地問她，“真的太快了嗎？但是我覺得我越陷越深了，想和喜歡的人快點在一起有什麼錯？”
“秦遇像是喜歡我，又像是不喜歡我，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太讓我不安了，我現在看到他對别的女人笑就很不舒服。”
楚傾回想了一下，“我記得他不是特别腼腆嗎？不好意思看你，說話時還會臉紅。”
看起來不像是會吊着女孩子的人。
喬芷伊抿了抿唇，“沒錯，認識之後我才發現秦遇其實是個外熱内冷的人。”
楚傾看着喬芷伊欲言又止。
她很想勸幾句，卻不知道該怎麼勸。
思考半晌，楚傾才說道：“就是他惹你這麼傷心的嗎？”
喬芷伊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垂眼看着手機，因為心虛，聲音越來越低，“其實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前天他對我還很正常，消息一直秒回，昨天一整天沒理我，今早才回消息，語氣還特别冷淡。”
楚傾聽到這裡，對秦遇的印象已經降到了谷底。
她很認真地對喬芷伊說道：“雖然我已經很想讓你不要再理他了，但是我能看出來你還沒有死心，如果他再這樣對你，就讓他滾，好嗎？”
喬芷伊怔愣了一下，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我現在沒辦法死心，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會徹底放棄的。”
她垂眸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在心底唾棄自己。
當個清醒的戀愛腦是最痛苦的，明明知道是錯的，卻沒辦法放手。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就最後一次。
……
喬芷伊的狀态不太适合獨處，楚傾決定今晚留宿在她家。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楚傾打開投影。
“我錄的那個選秀節目馬上要首播了，跟我一起看嗎？”
她瞄了一眼喬芷伊緊握在手中的手機。
喬芷伊應了一聲，将手機關機扔到一旁。
兩人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懷中抱着抱枕，等着《王牌練習生》第一期的播出。
“來了！”喬芷伊終于來了精神。
片頭做得很精美，第一個畫面俯拍整個拍攝場館，鏡頭一切，便能看到一群神情激動的練習生拖着大包小包走進了宿舍，互相禮貌地打招呼。
有些性格内向的人默默收拾好了東西，坐在一旁觀察着宿舍的環境和室友。
性格開朗的人已經在與其他練習生攀談了，甚至還會想方設法在鏡頭前露面。
喬芷伊本想關掉彈幕，楚傾按了一下她的手。
“等等，别關彈幕。”
喬芷伊點了點頭，“我調一下字體透明度，不然擋畫面了。”
剛開播，彈幕已經變得密密麻麻，其中紀宴舟和姜時惟的名字出現頻率最高。
時不時還能看到幾條彈幕帶着楚傾的名字。
當畫面上出現練習生的臉之後，這些粉絲都非常懂事地沒有再繼續刷名字。
【這個小哥哥好可愛啊，速度告訴我他的名字！】
【哇，我看到筱筱了，十年筱粉，不請自來！】
【！！！這個白毛小哥哥是不是跟咱們一葉傾舟一起上過熱搜的那位？】
【前面的，我找到組織了，就是他！嚴謹一點，是一起被狗仔拍了，還被無良媒體殘忍截掉當作流量密碼。】
喬芷伊看這些彈幕看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她微微眯了眯眼，“一葉傾舟是什麼？組合名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楚傾沉默了，她從這個名字依稀能猜出。
這個大概，可能，也許……
是她和紀宴舟的CP名。
楚傾心底震驚又疑惑，表情卻非常淡定，冷靜地轉移話題，指着屏幕說道：“快看，導師出場了。”
她語速飛快，“我們先去了女練習生的宿舍，這個節目的女孩子顔值都挺高的。”
“哦哦。”喬芷伊成功被她帶偏了注意力，目光炯炯地盯着屏幕裡的楚傾。
在她看來誰也沒楚傾好看。
楚傾微微松了一口氣，卻沒想到接下來沒過多久，喬芷伊對這四個字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