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蹭到一頓大餐,田甜開心得有些暈乎乎的。
這家西餐廳的環境很浪漫,餐食的味道也非常好。
然而田甜一直記得自己的任務,聽到桌上聊的話題風向漸漸有些不對的時候,就會适時開口,打破氛圍。
在柔和浪漫的燈光下,伊萊看着楚傾的目光深情款款,他已經在盡力忽視楚傾身旁的田甜了。
而楚傾,正在認真幹飯。
她隻想快點吃完這頓晚餐,然後在快結尾的時候禮貌又堅定地拒絕伊萊。
這樣尴尬的時間才不會太久。
伊萊的眉眼格外深邃,柔聲道:“我看過你的舞台,你在舞台上的樣子很耀眼。”
楚傾:“謝謝。”
伊萊有些無奈:“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你對我不用太客氣。”
他頓了頓,“好吧,我承認,我不止想成為你的朋友。”
聽到這句話,田甜腦海中的警鈴大響,立馬坐直了身子,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麼岔開話題。
她的嘴巴比腦子更快,“我覺得不太合适。”
伊萊:“……”
他瞟了田甜一眼,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田甜放下手中的叉子,幹笑一聲,硬着頭皮非常直接地說道:“伊萊先生這樣說有些唐突了,你們現在連朋友還不算呢。”
她的聲音在伊萊的死亡凝視之下越來越小。
楚傾低了低頭,忍住嘴角的笑意。
這個月底一定要給田甜發獎金。
伊萊将視線轉移到楚傾身上,眉頭一皺,“我不算你的朋友,那紀宴舟算嗎?他和你是什麼關系?”
楚傾愣了一下。
伊萊打量着她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解釋道:“我和紀宴舟認識,以前有過合作。”
“前不久他約我見面,警告我離你遠一點,我想知道他做出這樣的事,你知情嗎?”
楚傾心跳不由加快,她沉默了幾秒,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
伊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楚傾面不改色地胡扯,“伊萊先生,我很感謝你對我的賞識,這次的合作我非常重視,所以我不願得罪你。”
“但是你對我的……追求?讓我感到了困擾。”
她擡起頭對上伊萊受傷的眼神,語氣淡然,“紀哥當然是我的朋友,他對我很好,我也很信任他,所以我把這個困擾告訴了他……如果你感到了冒犯,我向你道歉。”
楚傾真誠地說道:“對不起。”
一旁的田甜大氣不敢出一口,偷偷看伊萊的臉色,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臉。
伊萊注視着楚傾平靜無波的眼眸,搖了搖頭,頹然道:“好吧,是我該對你說抱歉,沒想到會讓你感受到困擾。”
餐桌上安靜了許久,隻能聽到刀叉碰撞和小提琴悠揚的樂聲。
伊萊突然歎了一口氣,“我好像明白紀宴舟當時給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紀宴舟和楚傾的關系确實不是自己可以比的,在楚傾心裡自己連朋友都算不上,隻能算合作夥伴。
“你喜歡他嗎?”
伊萊認真地看着楚傾,固執地想從她口中問出個答案。
楚傾拿着叉子的手一頓,她能感受到伊萊執着的目光和身旁田甜的好奇。
半晌,她斂眸,輕聲回答道:“抱歉,這是我的隐私。”
伊萊憂傷地看着盤子裡的牛排,“好吧,我明白了。”
在他看來楚傾已經給出答案了。
不知是什麼原因,楚傾竟然沒有否認,一臉冷靜地繼續用餐。
田甜微微張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卧槽!傾傾剛才是在委婉地承認了嗎?!
田甜猛地灌下一大杯飲料,沒坐一會兒,就感受到了内急。
她起身,“失陪,我去一趟洗手間。”
……
黎北簡單地翻閱了一下文件就放在了桌上,對坐在對面的人說道:“我信得過你。”
紀宴舟皺眉看着四周,不解道:“為什麼會選在這種地方?”
這家餐廳好像更适合情侶之間約會。
若是跟楚傾一起來,他很會開心。
但是一看到對面的人是黎北,紀宴舟臉都黑了。
黎北挑了挑眉,“聽說這件味道不錯,而且……”
他突然一頓,視線越過紀宴舟的肩頭,落在了某個地方。
紀宴舟瞥了他一眼,“編不出來了?你不會是想提前來踩點,之後約那個荔枝出來吧?”
黎北:“……”
雖然又被紀宴舟猜中了,但是黎北絲毫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揚起唇角,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
他揚了揚下巴,“你被人挖牆腳了。”
紀宴舟眉頭一蹙,“什麼?”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順着黎北的視線轉身看了過去。
隻見窗邊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對面是極其礙眼的綠眼睛男人,他臉上正帶着刺眼的笑意,一舉一動都像隻求偶的花孔雀。
紀宴舟的臉色幾乎是一瞬間就陰沉了下去。
黎北笑着刺激他:“诶,那個人是伊萊吧?他怎麼和楚傾在約會啊?”
紀宴舟一字一句地強調道:“這不叫約會,這隻是一起吃飯。”
黎北聳了聳肩,“行,如果這樣想能夠讓你舒服一點的話。”
紀宴舟:“……”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徑直朝着那一桌走去。
……
楚傾感受到一雙手搭在了自己的椅背上,伊萊臉上的笑意突然僵硬,視線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身後。
楚傾茫然地回過頭,看到了一個讓她感到很意外的人。
“紀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紀宴舟穿着自己的私服,應該不是來應酬的。
他臉上的表情冷淡,垂眸看向楚傾的時候眼中的冷意才消退,隻是唇角依然緊抿,看得出來心情不太美好。
“好巧,我也想問,你們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