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的言語不帶猶豫,聲音堅決。
喻遲的唇角頓時抿緊了,眸色也沉了下來。
新月原本以為他要開始發怒了。
但下一刻,他突然又平靜下來,說道,“我母親來看過你了?”
新月沒有回答,隻擡眸看着他。
眼底裡是明顯的諷刺。
“程新月,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新月微微一笑,“就是覺得你這樣明知故問……很沒有意思。”
“我明知故問什麼?”
“不是你讓你母親來的嗎?”新月說道,“迫不及待讓他們知道我懷孕的消息,是為了鞏固你喻氏繼承人的身份?”
新月的話說完,喻遲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他的嘴唇嗫嚅着,在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說道,“程新月,你就是這樣想我的是嗎?”
“難道不是?”
新月的反問很是平靜,“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喻遲回答不上來了。
其實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沒有多确切的答案。
所以當時關韻詩問自己的時候,他也無法做出回答。
因為……喜歡程新月麼?
當這個念頭躍上喻遲的腦海時,他隻覺得有些荒謬,甚至是排斥。
他不可能、也不會喜歡程新月。
他跟她結婚是因為……覺得虧欠她。
沒錯,虧欠。
她的第一個孩子畢竟已經沒有了,如果第二個孩子也一同失去,那她就……太可憐了。
所以,他隻是想要為她負責。
“為了孩子。”喻遲回答。
新月眯起眼睛。
“你将孩子生下來,我們結婚。”喻遲說道,“你依舊是喻太太。”
“你現在,是在給我承諾嗎?”新月問他。
喻遲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點頭。
新月笑了。
唇角上揚,帶動了臉頰和眼眸的弧度。
雖然看上去有些虛假,但喻遲是真的很少看見她這樣的笑容了,臉上不免多了幾分觸動,緊皺的眉頭倒是松開了一些。
新月又繼續說道,“那關韻詩怎麼辦?”
“我會将她安排好的。”
“嗯,你所謂的安排,就是讓她住在對面,金屋藏嬌是嗎?”
“不是。”喻遲立即說道,“我已經跟她談好了,讓她回學校那邊完成學業,我跟她……做回朋友。”
喻遲的話說完,新月的表情頓時消失了,眼睛也認真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好像某種鼓勵,喻遲還想再說什麼時,新月卻說道,“我記得你之前還說過我的喜歡消失地太快太随便是吧?那你現在算是什麼?”
“你把愛情和婚姻當做什麼?一個可以随便切換答案的選擇題?那你知道做錯題目是要被扣分的嗎?我不知道現在關韻詩怎麼看你,反正你現在在我這邊,就是零分。”
“我再說一次,我不要這個孩子,你要是不幫我預約醫生,我就自己預約,實在不行我就自己動手!”
新月的話說完,喻遲卻沒有想象的暴怒。
——大概是因為新月說了太多次,他已經免疫麻木了。
新月還想再說什麼,但下一刻,他的手卻突然貼上了她的臉頰。
“那程新月,你現在在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