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程陽山正式下葬的日子。
喻遲總前幾天的訃告中就已經知道,但他沒有去墓園。
那天去吊唁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周圍人打量的目光,而這段時間,他和新月的過往也被重新挖了出來。
喻遲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也無所謂那些流言怎麼說。
但他不在乎,不代表新月不會在乎。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為自己,她再被議論什麼。
所以今天的葬禮,他才沒有去。
何朝的電話過來時,喻遲正準備離開辦公室。
“你跟程新月在一起麼?”
何朝的聲音帶着沉重的呼吸,分明是着急的樣子。
喻遲先是一頓,再回答,“沒有。”
他的話音落下,何朝在那邊也沉默了一瞬。
喻遲立即意識到了不對,說道,“出什麼事了?”
何朝沒說什麼,正準備将電話挂斷時,喻遲卻好像預料到了他的動作,也直接說道,“程新月出什麼事了?你現在什麼也不說,我怎麼幫你找人?”
聽見喻遲這句話,何朝在那邊沉默了一瞬。
然後,他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律師通知我的,說新月從律所離開後就失蹤了,他怕她出什麼事,所以才聯系了我。”
“什麼律師?”
“是程陽山的律師。”何朝說道,“大概是因為他留下的遺囑有關。”
喻遲的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也沒再跟何朝說什麼,直接挂斷電話。
然後,他也開始打電話讓人去找。
開車出大廈時,他也給如嬸打了電話,說自己今晚不回家陪小喻洲吃飯了,讓她好好照顧孩子。
挂了電話,喻遲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卻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将車開到哪裡去。
畢竟新月會去哪兒……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讓去調查的人倒是很快來了消息,說新月從律所出來後,似乎是去了附近的客運站。
但那客車是可以随處下車的,所以新月會在哪裡下車,去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喻遲聽着那邊人的話,腦海卻是立即想起了一個地址。
他也沒有猶豫,直接調轉車頭,上了高速,一路開出了嚴城。
那村莊,喻遲也隻去了一次而已。
而且是在很多年前。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跟程新月是鬧了矛盾。
但因為什麼他忘記了,隻記得那個村莊的空氣很幹淨,天空很漂亮。
當他在那裡看見程新月的時候,心裡也有了一個堅定的想法——他要跟她結婚。
喻遲不知道程陽山的遺囑是如何安排。
但當聽見她上了客車時,喻遲腦海中隻有這麼一個目的地。
其實如果此時喻遲理智一些的話,應該先叫人去那邊查查看的,免得自己跑空。
但偏偏,此時喻遲腦海中卻是裝不下其他,也隻有一個想法——他要盡快找到她。
七八個小時的車程。
等喻遲的車開入村莊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
整個村莊是一片靜谧,喻遲下了車,循着僅存的那一點記憶,走入了某條小巷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