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這句話讓新月一愣,“為什麼?你父親趕你出來的?”
她這句話倒是讓喻遲有些意外,然後,他忍不住笑了一聲,“不是,是我自己要搬出來住的。”
“嗯。”新月想了想,“我十六歲的時候也想要離開程家,但那個時候他們并不同意,直到我上了大學,他們才終于願意讓我住宿。”
新月的聲音很平靜,和當初喻遲跟她說起他的過去的時候很是相似——仿佛事不關己。
喻遲在看了她一眼後,卻突然問,“那個時候,為什麼你的作品會被人當做是程清瑤的?”
“哦,因為那天她媽媽在家裡舉辦了個宴會,我的畫放在了走廊處被人看見了,他們都覺得很好,她媽媽自然不會告訴别人說那是我的作品,讓程清瑤頂替,也就順理成章。”
“後來呢?”
“後來?後來他們就将我的畫冠上了程清瑤的名字,幫她辦了個畫展,我記得那個時候還有很多人說,她是個才女。”
大概是覺得這個稱呼好笑,新月說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我還在學校,看見我作品的人也有很多,所以也有很多質疑的聲音,為了不讓事情露餡,程清瑤就謊稱自己出了車禍,手摔斷再也無法畫畫了,但其實,摔斷手的人是我,然後,我就被逼退學了。”
新月說完,卻發現喻遲手上的動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旁邊的水龍頭倒還是開着的狀态,水流從他手指穿過,落入水槽中。
新月看了一會兒後,忍不住上前,幫他将水關了。
喻遲看了看她,突然說道,“那你重新去上學怎麼樣?我覺得你畫的很好,不應該就這樣被放棄。”
這已經不是喻遲第一次這樣說了,但這次,他的樣子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新月看了他一會兒後,這才垂下眼睛,回答,“再說吧。”
“不用等,就現在。”他卻是說道,“我明天就幫你找人。”
新月皺了眉頭,正想回答說這是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喻遲卻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又詢問了她一聲,“可以麼?”
他這句話出來,新月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在跟他對視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終于慢慢的點了點頭。
喻遲笑了。
新月這才發現,他今天的笑容好像格外多。
明明他跟他父親鬧翻了不是嗎?
而且新月也不知道他跟他母親談了什麼。
但現在,新月卻覺得他好像……很開心。
新月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證。
因為下一刻,喻遲便彎下腰,輕輕地抱住了她。
溫柔而克制的動作,卻好像表達出了另外一種洶湧的感情。
新月的手在身邊垂着僵硬了許久後,終于伸出手,輕輕環在了他的腰上。
她的回應卻讓喻遲的身體一震!
然後,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
“我會赢的。”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也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再遭遇一次我小時候的事情,但是程新月,你可以……一直站在我的身後嗎?”
“你不要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