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的話說完,喻遲的表情也消失。
那冷峻的眸色讓人不由心生寒顫。
但新月卻好像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一樣,隻坐在床上跟他對視着。
“程新月,你現在是連裝都不裝一下了是吧?”他說道。
“從前還知道戴一下面具,如今覺得目的達到,就這樣肆無忌憚的露出真面目了是麼?”
話說着,他的手指也扣住了新月的下巴。
他的力氣大地驚人,明明隻是兩根手指,卻給了新月一種自己的下巴骨就要被他捏碎的感覺!
但她并沒有選擇屈服,而是繼續擡着眼睛跟他對視着,甚至連語氣都分毫不變,“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剛才的話說錯了?何朝是個廢物是圈子裡公認的事,你有本事,就讓所有人給他道歉。”
“程新月,你憑什麼要求别人?你又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可笑嗎?”
“就是你這樣,什麼本事沒有,卻隻有脾氣的人。”喻遲說道,“你要是以為我會慣着你,那就錯了。”
話說完,喻遲也将手指松開,順帶着将她的身體一甩!
“程新月,别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這次她倒是沒再說什麼,隻伏在床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喻遲看都沒看她,直接轉身出去。
新月就趴在那裡沒動。
直到關門的聲音傳來,她才擡頭看向窗外。
——還是漆黑的一片。
然後她耳邊響起的是喻遲剛才評價自己的話——可笑、沒有本事。
他說的……也沒錯。
而剛才何朝說的更是沒錯。
她做了那麼多,計劃了那麼多的事情,但如今的處境和從前相比也沒有好多少。
甚至更加可笑了。
新月就在醫院中住了三天時間。
喻遲說要給她安排手術,但他後面似乎忘了這麼一回事。
當然,也是因為這三天中,他連來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雖然新月住的是頂級套房,雖然安排照顧自己的人不算少,看上去倒也有幾分“喻太太”的氣派。
但新月知道,他們都在背後議論自己,也都覺得自己是一個無人理睬的可憐蟲。
出院的那天,她也還是自己一個人。
一直照顧自己的護士甚至忍不住問了她一聲,“沒有人來接你嗎?”
“我自己可以。”新月朝她笑了笑。
那開朗溫和的樣子倒是讓人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護士沒再說什麼,新月也自己進入洗手間開始收東西。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音,“你看見今天的娛樂新聞了嗎?”
“什麼新聞?”
“就那位喻總的啊,他跟薛影後被拍了,你看看,這算是怎麼回事?他那位未婚妻不還在我們這裡住着?”
說着新聞的人并不知道新月還在洗手間中,此時聲音中都是一片興奮。
旁邊的人倒是想提醒,但很快便看見新月從裡面走了出來,聲音立即收了回去,再低着頭不敢看她。
“你怎麼不說話?你說喻總跟這薛……”
“他們就是朋友而已。”
新月笑着回答了那人的話。
那人這才發現她的存在,表情明顯變了變。
“我們都是認識的,他們見面的事我也知道。”新月微笑着說道,端的是“喻太太”的落落大方,“都是記者的胡編亂造而已,你們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