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經驗。”
喻遲的話說完,新月卻是沉默下來。
他的聲音聽上去平靜,顯然也不是邀功或者炫耀的意思,但新月的嘴唇卻是忍不住抿緊了。
——那是她沒有參與的過去。
然後,她又想起了小喻洲,以及他那從來沒有想過考慮自己的小身影。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新月想着這些時,喻遲的聲音突然又傳來。
新月這才看向他。
但她沒有說話。
她不說,喻遲就自己往下猜測,“程陽山留下了什麼遺囑?”
他的話說完,新月突然轉頭看向窗外,然後說道,“外面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吧。”
她這句話倒是喻遲沒有想到的。
眼睛看了她好一會兒後,這才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好。
兩人就一同穿鞋出了門。
新月還穿着昨日在墓園的那一身黑色裙子,喻遲來的匆忙,自然也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但他身上的外套被他脫了下來,此時就挂在臂彎,也跟着新月慢慢地走着。
此時村子的人大部分已經醒了,和上次一樣,那些和善的人在看見新月後,紛紛熱絡的打招呼——不僅是因為新月童年在這裡度過,還因為上次新月走後,村子裡那幾條常年無人管的道路立即修好了,還新建了一處學校。
因為什麼,村長他們也沒瞞着。
當初新月走了就走了,完全沒有管後續的事情,昨天她回來後也沒有跟其他人打招呼。
此時跟喻遲走到那新建的學校面前,她才算知道了這一回事。
她也轉頭看了看喻遲。
後者正一臉平靜。
“你有煙麼?”新月突然問了他一聲。
喻遲愣了一下,然後從口袋中将煙拿了出來,遞給新月。
新月娴熟地将煙咬在牙齒上,剛要跟他拿打火機,喻遲已經将東西遞了過來,火也湊到新月的跟前。
新月一愣,但也沒有拒絕,就這樣就着他的手将煙點上了。
吐了兩個煙圈後,新月這才說道,“程陽山将所有遺産都給了我。”
——這句話,算是回答了剛才喻遲的疑問。
說真的,就算是喻遲,在聽見這個答案時都微微一愣。
因為在這之前,他的想法和新月一樣,以為程陽山不會給她留下什麼。
喻遲也以為,她是因為這件事傷心難過。
畢竟……她也是程陽山的女兒。
看見喻遲那樣子,新月嘴角的笑容不由更深了幾分,也說道,“你也覺得不可思議是嗎?”
喻遲慢慢點頭。
“我也覺得,我當時還以為他生病,昏了頭了。”新月繼續抽煙,聲音緩慢,“但後來律師又給我看了一段他的錄像,裡面也有醫生證明,他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神志清楚,沒有昏頭。”
“然後,他還在錄像中告訴我,是因為這些年對我的虧欠。”
大概是覺得這件事太過于好笑,新月說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他就準備用這種方式來彌補我。”
“你說,這人是不是都這樣?一直走到最後,無法彌補的時候,卻偏偏想要挽回。”
“程陽山是如此,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