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的話讓喻夫人一愣,然後皺起眉頭。
“沒錯,我是後悔了。”喻遲說道,“但您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難道您沒有責任?”
“我有什麼責任?喻遲,這都是你自己選的。”
“是,是我自己選的,但那個時候,哪怕你不這麼高高在上,我都不會因為跟您賭氣,而去跟程新月說那些話。”
喻遲的話說完,喻夫人的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了起來。
對于喻遲說的話,她顯然并不認同。
但下一刻,喻遲又說道,“不過您說的沒有錯,是我活該,是我自己親手,将程新月一步步推開的。”
“所以她現在喜歡上别人,選擇了别人,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喻遲的聲音越發低了,他似乎也并不需要别人的回答,那聲音聽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喻夫人在頓了頓後,這才說道,“其實現在也還不算晚,我覺得你們……”
“不算晚?”喻遲笑了一聲,再看向她,“您錯了,已經晚了。”
……
新月醒來時,人已經在病房中。
當意識恢複的這一刻,她最先的反應是去摸自己的肚子。
當摸到隆起的這一刻,她頓時松了口氣。
“你醒了。”
喻遲的聲音傳來。
新月轉過頭,正好可以看見他那布滿皿絲的眼睛還有長出胡渣的下巴。
在新月的記憶中,他一直都是幹淨整齊的,所以此時看見他這樣子,新月還有些驚訝。
但她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再轉過頭不看他。
“孩子沒事。”
盡管知道是廢話,但喻遲還是主動說道,“但醫生說了,你這段時間要卧床休息,不要随意走動。”
他的話說完,新月也終于看了他一眼。
但那眼神中除了怨恨和諷刺,什麼都沒有。
喻遲抿了抿嘴唇,又說道,“何氏的事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控制的,嚴城就這麼大,市場份額也隻有那麼多,而且我也沒有刻意針對他們,是何氏自己露出了破綻。”
“所以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别人。”
喻遲的話說得很慢,聲音也很平靜。
——坐了一個晚上,他才終于把這些話說清楚了。
他是不喜歡解釋,但此時,他卻是不得不解釋。
他怕自己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但此時就算他說了,新月也沒有給他什麼反應,那看着他的眼神,也依舊帶着冷漠。
“所以程新月,你……”
“我不想跟你說話。”新月直接說道。
喻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隻正在高歌,卻又突然被掐住了喉嚨的動物。
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盯着她看。
新月卻已經轉開眼睛了。
連亦清也是在這個時候進來。
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連亦清卻是敏銳地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頓了一下後,她說道,“都還沒吃飯吧?我帶了小馄饨哦,是姨母親手做的。”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連亦清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還想再說什麼時,喻遲卻已經起身,“我出去一下,你照顧一下她吧。”
話說完,喻遲也直接從連亦清身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