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程陽山。
往日在人前總是端着的他,此時就好像是一個潑婦一樣。
給了新月一個耳光還不夠,他很快又擡手。
但這個時候何朝已經反應過來,也直接沖上前抓住了程陽山的手。
“何朝?”
程陽山倒是一眼認出了他,然後冷笑,“你還好意思出現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
“何甯跟她做出了那樣不知羞恥的事情,你還在這裡,是想要告訴所有人你們的關系不一樣嗎?”
“我不出現在這裡,那你覺得應該是誰在這裡?她生孩子的時候你們程家的人出現了嗎?喻家的人出現了嗎?沒有我給她簽名,她就死在手術室裡了!”
“她程新月不是你養的一條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何朝的話說完,程陽山的臉色不由變了變。
但他很快又說道,“這是我們程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是新月的朋友。”
“朋友?我看就是你幫她跟你哥牽線的吧?你哥那個短命鬼,居然還想……”
“你說什麼?”
何朝的話音剛落下,旁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嘭!”的一聲。
尖銳的聲音讓他們兩人都一愣,再齊刷刷地轉過頭。
——是程新月将旁邊的一個杯子砸在了地上。
“新月。”
何朝輕輕喊了她一聲。
新月也擡起眼睛來,卻是看着程陽山,“你給我滾出去。”
她的話音落下,程陽山的瞳孔明顯一縮!
“你說什麼!?程新月,你是瘋了是嗎?”
“你不出去是嗎?”
新月冷笑一聲,再直接撿起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對準了他,“你出不出去?你不是說我瘋了嗎?我現在就瘋給你看!”
話說完,新月好像真的要将手上的東西紮過去!
那樣子不說程陽山,就連何朝都吓了一跳。
他想要去攔新月,但程陽山卻更快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然後,他咬着牙說道,“程新月,你等着,我要跟你斷絕關系!”
程新月冷笑,“我求之不得!”
程陽山沒再說什麼,咬牙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後,直接幹脆地轉身!
何朝看了看他的背影,再轉過身看着新月。
——她手上還捏着那塊碎玻璃。
何朝抿了一下嘴唇後,幫她将玻璃拿了下來,“你也太激動了,要是劃傷了自己怎麼辦?多不劃算?”
新月任由他動作,再輕聲說道,“沒關系,多道裂縫……也不會疼。”
——她現在已經麻木了。
……
其實醫生是不建議她這個時候外出的。
但新月堅持,他也沒有說什麼。
第二天,新月便自己搭乘出租車去了喻家。
但她忘了喻家那是私人住宅,根本不讓外來車輛進入。
何況她也沒有給任何人打過招呼。
被攔下後,新月也沒有說什麼,隻付款下車,再一步步往前走。
下車的地方距離喻宅還有一公裡左右。
新月每走一步都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傷口的撕裂,但她的腳步沒有停。
如今,也隻有這樣的疼痛,可以讓她的頭腦清醒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