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襄、月禾齊齊應是,不再多言。
林清婉本是想去宴會廳,可又不想與王妍兮周旋,這才半路改了道,不過算算時間,貴小姐們也差不多該到了。
剛至垂花拱門,便有一聲清脆喚聲響起,“清婉姐姐。”
柳江雲、柳楓亭兄妹并肩走來。
柳楓亭一派溫文有禮,臉上挂着淺淺笑意,落在林清婉身上的目光,帶着克制後的輕柔。
林清婉臉上揚起笑意,三人互相行過平禮,柳江雲就急急的抓住她的手腕,“清婉姐姐,我今日特意趕早,可是來尋你問責的。”
“那日不辭而别,是我的不是,實在是我院中突然有要事,才不得不趕回來。”林清婉語氣真摯。
柳江雲暗暗瞥向自家哥哥,又撅嘴道,“那日有人在花園等你很久,後來大雨都還未離去。”
林清婉臉上帶着自責,“我提前讓丫鬟進去禀報,想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
“對了,那日我走的急,還未來及問你花園中的是何人?”
三人邊說邊往裡走,柳江雲聽問,剛想開口,耳邊就響起低咳聲。
她轉頭看眼自家哥哥,隻得又該了話頭,“沒什麼,我聽聞你喜玉蘭,我家後花園中有幾盆名貴玉蘭,本想給你個驚喜,可惜,你中途有事。”
“可你剛剛不是還說有人…”
“林小姐…”身後一道尖銳女聲,打斷了林清婉的話。
她秀眉微颦,有些意外,這位主怎的來了,她記得,可并未給她下請帖。
“請顔阊郡主安。”
她與柳江雲齊齊福身,掩下眼中不耐。
顔阊臉上挂着不屑,高高在上的瞧着林清婉,“若非今日偶然遇上宋家小姐,我是如何也不會來參加你這種身份人的宴會的。”
“宴會是我家大舅母舉辦,設在王府,郡主能來,的确是王家榮耀。”
林清婉不鹹不淡的答對,令顔阊臉色不虞。
她走上前幾步,眸中帶厲,“你不過是寄居王家的一個家族敗落的表小姐罷了,莫處處以王家人自居,宋小姐與王家長子定下親事,可都沒你這般張狂。”
“宋小姐還未入門,待将來與我大表哥成親,自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屆時郡主再來做客,便要由宋小姐招待了。”
林清婉從善如流,臉上始終挂着盈盈笑意,她往顔阊身後掃去,卻并未瞧見宋明佳身影,不由有些奇怪。
顔阊郡主冷哼一聲,“伶牙俐齒,便是未成親,她也比你名正言順。”
林清婉扯唇笑笑,沒有接話,轉頭吩咐檸襄。
“檸襄,先引柳公子去外院宴會廳。”她沖柳楓亭一笑,眼底透出無奈。
女眷席面,唇槍舌劍,言語交鋒,是常事,柳楓亭一介外男,聽她們争鋒相對,着實有礙他身份。
柳楓亭蹙起眉,隐隐透出擔憂,顔阊郡主的潑辣之名,他頗有耳聞,若她為難,怕她難以應對。
“哥哥,你快去吧,有我陪着清婉姐姐呢。”柳江雲推推他,示意他趕緊走,七尺男兒,如何能攪合進她們小女兒鬥嘴裡。
柳楓亭點點頭,隻得遵循兩位姑娘意思,往男子們聚集的宴會廳走去。
“郡主,你怎麼在這站着,怎的沒進去?”宋明佳款款走來,疑惑問道。
“哼,王家小輩沒有正兒八經的小姐,隻一位不三不四的表小姐,怎會懂如何待客。”
宋明佳眼眸一閃,仿佛這才瞧見垂花拱門内的林清婉與柳江雲。
“林小姐,柳小姐,這是怎的了,我不過晚了一會兒,怎麼就劍拔弩張起來。”
“郡主,林小姐生長在江南,對京中有些禮數不知曉,您就看在明佳的面子上,莫生氣了。”
顔阊冷嗤一聲,“不懂如何待客,就别出來丢人現眼。”
上次在柳府吃的虧,她可是記着呢,敢跟她顔阊結梁子,有她們罪受。
柳江雲看着宋明佳,眉頭緊緊蹙起,“宋小姐,宋家也是官宦之家,那可曾教過小姐何為為客之道?”
宋明佳沒想到柳江雲會直接針對她,臉上立即挂上委屈,“柳小姐這是什麼話,我不過是替林小姐轉圜幾句,你怎就針對上我了?”
柳江雲哼笑一聲,她們出身江南不假,可卻不是傻子,莫以為聽不出她話中的貶低。
她本欲再言,卻被林清婉抓住手腕,“宋小姐如今已與我大表哥定下婚約,便已算是王家人,方才顔阊郡主稱,我一位表小姐,不懂如何待客,比不得嫂嫂名正言順,既顔阊郡主喜歡嫂嫂,那今日招待郡主,就全仰仗嫂嫂了。”
“我那邊還有事忙,郡主,玩的盡興。”
她福福身,不待宋明佳回應,已轉身離去。
宋明佳臉色青白交加,很是難堪,她不過挑刺幾句而已,她竟真扔下她們走了,那還如何借助顔阊郡主刁難她。
況且,她雖與王景胥定下親事,可畢竟還未過門,就開始插手未婚夫家事宜,替主迎客,以王夫人自居,旁人還不得笑話死她。
顔阊沉着臉,“一個破落戶,也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等會看我怎麼收拾她。”
她一甩衣袖,率先離去,宋明佳氣的不行,也隻得先行跟上。
“清婉姐姐,那宋明佳既與你大表哥定下親事,自然應該向着王家才對,可這兩次接觸,我覺得她仿佛對你都有敵意?”
林清婉緩緩點頭,“看出來了。”
她開始不明所以,可今日她針對那般明顯,她才猜測,是否是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什麼。
“若當真如此,等她嫁過來,怕是你有的委屈受。”柳江雲有些擔憂。
“沒事。”林清婉笑笑,她不會等到宋明佳嫁進來,她必需提前搬出王家。
甩掉顔阊那個麻煩,各家小姐也差不多都到了,二人轉了一圈,這才折回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