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空氣突然變得凝重。
和外面的下雨的天一樣。
“涼子。”萩原研二打破了甯靜,卻隻是抿着嘴唇,歎氣,閉上眼睛,把話語權交給一旁的松田陣平。
他不确定自己現在的情緒會說出什麼,還不如讓陣平來。
“…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松田陣平站定到川山涼子身前。
他也當然明白川山涼子的意思,但是要讓諸伏景光繼續做卧底的話,就意味着,諸伏景光的全部檔案風險,以及内鬼都要被清除。
也代表着,川山涼子需要用百分之百的精力自己能力去繼續這件事情。
猜的更嚴重些,必要時刻,川山涼子會暴露自己換取更多機會抓住内鬼。
哈,這家夥在夢裡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死掉的吧。
不知道松田陣平在想什麼,但川山涼子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不是很妙,舔了舔有些幹的唇。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這麼做。”
他将手掌藏到手肘後,轉了轉手腕,回想起那個夢有些不安。
“因為我沒辦法眼睜睜看着…”
“…看着景光的死亡證明被送到我面前。”
父親、姐姐、母親,相繼離他而去。
人一生能遇見多少人,成為朋友的能有幾個。
川山涼子數着,覺得自己認識的人還算多,隻是說是最重要的,大概就是這幾個性命相連的人。
“家人。”
他上前一步,額抵在松田陣平的肩頭。
“我們可是家人啊…”
他怎麼可能再看着自己的家人離自己而去啊。
就算再怎麼知道,也是會難過的啊…
這家夥…
松田陣平接住癱軟下來的人,溫熱的體溫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明明一直不舒服,卻還是這樣。
他歎了口氣,沒法說什麼,将人抱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小卷毛睡得還算安穩,隻是不知道是否又被拽進了夢中,站在床前的松田陣平沉默了些許時間,關了燈,轉身悄聲離開。
門外,靠在牆上的萩原研二見他出來,沒有說話,但是各種小動作已經暴露了他。
微動的指尖,緊皺的眉頭,落在屋内的視線。
焦慮的,不安的。
“萩原研二,你在擔心什麼。”
擡手紮頭發的人動作頓了頓,搖搖頭。
“陣平,我不是擔心。”
“說是害怕更準确些吧。”似乎是覺得比剛才還要幼稚,萩原研二笑了笑,拆炸彈他都不怕,如今卻害怕起來。
“你應該和涼子說過這個話題吧,”松田陣平猜測,這兩個家夥在這方面總是敏感的,又會代入過深,“關于死亡,你們當時說了什麼。”
“記不清了。”萩原研二飄忽地說着。
但是怎麼可能
記不清楚。
那個時候小卷毛就站在他面前,比現在稚嫩,但是眼睛卻依舊盛着光。
【“成為警察就注定會有人犧牲,會有人離開,但就算會因為夥伴的離開而難過,也請好好活着”】
“那家夥和金毛混蛋一樣倔,所以還不如讓他放手去做。”踩油門嘛,既然有車技,就要發揮到最好。
萩原研二笑着,錘了下幼馴染的肩膀。
“陣平未免太慣着涼子了吧。”
“彼此彼此。”
松田陣平覺得最慣着川山涼子的就是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了。
要是說,可以治住川山涼子的,或許班長可以算是。
啊,那個金毛混蛋那家夥也算。
被念叨的人,穿着一身便裝走進酒館,腳步不停走到一個座位。
“波本。”
“琴酒,”金發男人坐到銀色長發男人的身邊,朝他舉杯,“那個松島葉,挺有意思。”
“……”琴酒皺了皺眉,雖然知道波本這家夥本性如何,但是對他的好奇心難免有些煩躁,和貝爾摩德一樣的家夥。
神秘主義者,呵。
降谷零并不在意他是否理會自己,笑道:“要我幫忙抓住他的把柄嗎。”
“如果你想死的話。”
降谷零沒被他威脅到,隻是聳聳肩膀,看他那張冷着的臭臉,稍微坐直。
“好吧好吧。”
但兩個人都知道,波本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能夠抓住别人把柄的機會,誰會錯過。
“最近查查蘇格蘭。”
“嗯?”降谷零被他這句話驚的心髒一停,面上卻挑眉,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說着,“是上次的任務吧,他失敗了。”
“…呵,如果發現是老鼠,立刻擊殺。”
“我記得,那次任務萊伊也和他一起吧。”
知道波本和萊伊向來不合,琴酒眼神警告了一下身旁的人,站起身。
“别做多餘的事。”
他當然不會做多餘的事。
降谷零看着他離開,将一口沒喝的酒杯放到桌子上。
但是!
琴酒的安排讓他忍不住懷疑琴酒的真實目的。
為什麼會讓三個卧底湊在一起啊。
如果他們三個之中,一定要有一個叛徒的話,那隻能是,萊伊!
但是降谷零不會。
如非必要他不會用這種手段暴露和自己同陣營的人,能多一個助力是一個。
這一次任務,琴酒是想借機會試探他?還是隻是想找出卧底。
降谷零不能确認。
看來接下來的行動要更謹慎些了。
他想起一段時間沒見過的幼馴染,指尖動了動,擡手壓低帽檐。
hiro…
川山涼子的燒來得急,退得也很快。
一覺
睡到天亮,大概是之前睡得時間有點長,醒的比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早,見他們兩個還沒起床,跑到廚房做早餐。
或許是聽見聲音,兩人前後從房間裡出來。
松田陣平站在門口看他,打了個哈欠。
“退燒了?”
“嗯!”川山涼子關了火,笑着靠近松田陣平,示意他摸摸自己額頭。
松田陣平:……
該不該說,真的好像小狗。
站在一旁的萩原研二順手摸了摸小卷毛的腦袋,确定的确是退燒了點點頭。
“不過還是要注意身體,我來吧。”
“不用了,已經結束了!”小卷毛轉身把碗拿出來,遞給他們,“一個個來,别着急。”
“好像食堂的大叔大嬸啊。”松田陣平嘟囔着。
“什麼。”
面前的人動作頓了頓,拿着勺子微笑着,像是要在他重複的下一秒,将勺子扔到他臉上一樣。
“辛苦了。”飯還是要吃的,松田陣平正色道。
“不辛苦!”小卷毛滿意地點點頭,給自己盛了一碗,從冰箱裡拿出鹹菜包剪開,倒進小碗,放到桌子上。
“開飯啦!”
“川山老師,好好吃飯吧”萩原研二應和他,笑着将他按到椅子上。
川山涼子笑了下,他這樣子比昨天活潑多了,兩個人擔心了一晚上的心剛要放下來,就又聽見小卷毛的話。
“對了,陣,研二,有件事情需要你們的幫助。”
他慢悠悠地說着,似乎并不着急,但是卻又将兩個人的心提起來。
這小卷毛又要做什麼幺蛾子的事。
“什麼。”松田陣平警惕道。
“是關于景光的事情。”川山涼子昨晚并沒有開玩笑,他需要找個合适的機會把景光在組織裡的嫌疑清除,而目前最好的機會就是…松島葉。
他為降谷零鋪下的路,自然也可以讓諸伏景光容身。
“我想讓你們在景光的任務地點放一枚炸彈。”
松田陣平揉了揉耳朵。
“你說什麼?”
川山涼子知道自己說的事情有多離譜,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我想讓你們,在景光的任務地點,放一枚炸彈。”
似乎是怕兩人還聽不見特地加了重音。
面前兩個人面色如常,就在川山涼子以為他們發愣,又要重複一遍時,他們突然湊到一起開始嘀嘀咕咕。
“之前班長還說我像那些人,現在看來明明這家夥最像吧。”
“小陣平你看到了嗎,小涼子剛剛那個表情好可怕…”
“我剛剛都想拿手铐出來了…”
川山涼子:……#
“我能聽見!”
哪有人說悄悄話說那麼大聲的啊!還有陣,掏手铐的動作不要那麼明顯!
“咳,所以是需要我們演一場戲嗎。”萩原研二也不開玩笑了,接着剛才的話題讓川山涼子消氣。
“哼,”川山涼子哼了一聲,聽他這麼問點頭,明明是很乖巧的面容,卻硬是讓松田陣平打了個哆嗦,又似乎是想起什麼,小卷毛笑了笑,補充道,“隻有我們。”
“這場戲,隻有我們是演員。”
“…哇哦。”
萩原研二不禁有些同情起不知道真相的小諸伏了。
不過,他目光落在面前滿肚子壞水的小卷毛身上,沉默了一瞬。
涼子到時候肯定會被知道真相的小諸伏制服吧。
那,到時候涼子求饒,他們到底幫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