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鈴聲響到最後一下前,降谷零接起了電話,熟悉的聲音讓他歎了口氣,歪頭将手機夾住,手上動作卻不停地敲打着鍵盤。
“松田,什麼事。”
“降谷,問你一件事。”
“我說,松田,你這是拜托人的語氣?”降谷零揚眉反問着笑道。
哪知松田陣平卻冷笑一聲。
“和涼有關。”
“……”金發男人手頭動作頓了頓,眼神飄忽一瞬,“說。”
“很好,你最好給我說實話,川山涼子那家夥幾天沒睡覺了。”電話裡傳出的聲音明顯危險了幾分。
幾天沒睡覺。
他哪知道,降谷零本來應該這麼說的,但是他還真就知道,因為當事人川山涼子就在他這裡,距離他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不說也沒關系,我知道了,你們倆給我們等着。”說完,松田陣平便挂了電話,隻是他的聲音還在降谷零的腦海中回蕩。
緩了緩,才拿下手機站起身去看坐在床上敲電腦的人。
“松田要殺過來了。”
“…意料之中啦,”小卷毛頭發亂糟糟的,聽到降谷零說的隻是打了個哈欠,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你覺得陣會從哪裡出發?”
降谷零毫不懷疑松田陣平這通電話是先斬後奏,聳聳肩指指下方。
那家夥絕對已經到他家樓下了。
原本悠悠閑閑的小卷毛動作一頓,敲鍵盤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我把這件事解決!”
這次事件的後續,不止組織,還有鳥取。
山上的情況當時沒有辦法解決,前幾個星期,他們解決完後才回來的,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那位本田岬警官。
他還活着。
川山涼子很慶幸,本田警官是被一位護林員找到的,昏迷在護林員的臨時住所之外,所幸時間并不長,他的身體機能還算活躍,前段時間清醒過來,作為證人之一,目前正在被保護。
川山涼子自己跟進這件事,隻是那些後悔情緒,在他去看這位警官時消散,因為這位警官隻是笑着。
[“辛苦了。”]
那句話是對誰說的,川山涼子不知道,因為所有人都受的起。
“辛苦了。”
這位警官也是。
隻是唯一麻煩的,就是申請。
給這位警官申請長期病假,是收尾這件事唯一的困難。
畢竟鳥取的管理模式和東京不同。
他歎了口氣,将最後一封郵件寄出去後,确認這下會通過後,快速關了電腦,放在枕頭底下,倒在床上。
一套動作一氣呵成,頗有當時在律法課上開小差給松田陣平塞紙條的意味。
“zero!我睡了!”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降谷零:?
降谷零看着他,沉默片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川山涼子這變化是從何而來,剛想說些什麼就發現躺在床上的人竟然已經放松了身子。
“…睡着了?”男人愣了下,細看果真已經睡了,想想這幾天的作息,頗有些心虛地轉身關了門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松田陣平的審判。
果不其然,不到幾分鐘,敲門聲便響起來,門外站着的正是剛剛電話那頭說要來算賬的人。
“涼子睡着了。”他先斬後奏。
氣勢洶洶的人神色一愣,看着降谷零沉默了三兩秒。
“…啧,你這家夥。”松田陣平可算知道了,最慣着川山涼子的,不是他,也不是萩原研二,而是面前的降谷零,這家夥一聲不吭和川山涼子天天熬夜處理資料,瞞着他們,要不是江村圓,他們什麼時候知道還不一定呢。
“…咳,我可是正常作息。”降谷零不服氣地辯解道。
結果松田陣平隻是上下打量了他幾下,冷笑一聲,隔着墨鏡都能看見他翻得白眼。
降谷零:?拳頭硬了
“你是說你那隻睡不到四個小時的作息?”
降谷零:……
“行了行了,”見他這幅樣子,松田陣平也懶得說,總不能打一架吧,幹脆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你的黑眼圈就說明一切了。”
“抱歉,出了點狀況,”降谷零沒理會松田陣平見鬼的表情,咬牙切齒地拿出兩份資料扔給松田陣平,“CIA那邊有消息,說是在俄附近看到過琴酒。”
“那家夥倒是适合那裡。”
降谷零:…?
“為什麼?”
“一年四季穿那麼厚實。”
…家人們,誰懂啊,降谷零一時間沒辦法描述自己心裡的感受,憋了半天也隻是看着松田陣平,露出死魚眼。
“咳,所以呢。”意識到自己的跑題且“笑話”太冷,松田陣平翻看起資料,将話題移回正軌。
降谷零從冰箱裡拿出兩瓶汽水,坐到松田陣平對面,沒形象地靠在沙發背上。
“牽扯到一些入境的事,而且你知道組織毫無疑問是龐然大物,我們這次的行動,算是一個開端。”
“說嚴重一點,拔除過程,整個國家不免會受到重創,”降谷零雖然愛自己的國家,但也并非盲目,“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規劃部署,很多亂七八糟的大事小事,但是好歹我們做成了第一步。”
“至于接下來…”
“接下來就是你該給我去睡覺了!”
松田陣平冷呵着,在降谷零想要反抗時,繼續道:“諸伏可是在做任務之前告訴過我,一定要讓你好好休息,一旦你不聽,就告訴他的。”
降谷零:…#
“你是什麼愛告狀的小學生嘛!”
“不好意思哈,我還真是。”于是公報私仇地快速在聊天框上敲了幾個字,發送了出去。
“???”
“松田…!!!”
降谷零那喊聲還沒出來就被松田陣平捂回去。
“小點聲,涼在睡覺。”
怪誰!還不是因為你!降谷零忍無可忍,趁着松田陣平沒抽出手,一拳給了過去。
“嘶,你這家夥!”之前的事還沒找他算賬呢,現在還敢打他!松田陣平怒從心頭起,冷笑一聲。
下一秒,兩個人便扭打在地毯上,但還顧忌着屋裡有個人,手腳放輕了些許。
松田陣平可是老早之前就想和降谷零這個混蛋打一架了,從這家夥一聲不吭消失即使他知道是為什麼,從這家夥隻會自己扛着。
但是他也知道這家夥做這些是為什麼,隻是還是會心有不甘于是抓住降谷零的衣領,看着他。
隻是。
那雙紫灰色的眼眸中,沒有怒火、沒有後悔、沒有痛苦,和他夢中見到的,不一樣。
“…你這家夥…”
黑色卷毛的男人忽然頓住了,他狠狠咬着牙,似乎是腦袋空了,嘴有些不受控制。
“簡直就是笨蛋。”
“?”這個混賬家夥!說什麼呢!
身體動作先一步快過腦子,降谷零猛地擡頭撞了過去。
與此同時也咔哒一聲,門突然開了,不過不是房門,而是大門,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來人手裡還拿着鑰匙。
“……”
諸伏景光看着捂着腦袋在地上打滾的同期和幼馴染,歪了歪腦袋,微笑道:“這是什麼特别的歡迎儀式嘛?還要再準備一下嗎。”
說着,他退後一步,關上了門,悠悠閑閑地在門外待了五秒鐘。
掐着點,面前的門開了。
幼馴染睜着紫灰色的眼眸看着他,似乎是在訴苦。
幼馴染身後坐在沙發上的卷毛同期也是,那神情似乎是他幹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隻不過諸伏景光隻是笑了笑,走進門。
“我回來了。”他說。
“…歡迎回來。”“hiro,辛苦了。”
異口同聲的兩人對視一眼,扭過頭去,在諸伏景光轉身走進廚房後,同步捂住腦袋。
疼死了!!!
降谷這個混蛋!
松田這個混蛋!
“你們吃飯了嗎?”
諸伏景光從廚房探出頭來,讓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這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就隻是想問一下。
隻能收斂動作,老實回答着,“沒吃。”
“好,”“大廚”點頭表示知道,和善地說着,“松田聯系一下萩原和班長,我快做好的時候麻煩zero去叫涼子起床。”
松田陣平,降谷零:…可惡
“我知道了。”
降谷零說着,瞪了一眼松田陣平,被瞪回來後哼了一聲。
“…所以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隻是剛剛松田陣平的停頓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于是趁着幼馴染做飯的空隙,沒好氣地湊到松田陣平身邊,語氣奇怪地問。
坐在那裡的男人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情緒,又低下頭按手機。
“所以說你是笨蛋。”
…要不是hiro在,他真的很想揍人。降谷零緊了緊拳頭,卻在松田陣平說出下一句時愣住。
“别随便答應我不過腦子的約定。”
那些因為痛苦和悲傷而沖亂頭腦的話,既是約定,也是給那個降谷零帶去痛苦與重擔。
松田陣平是後悔的。
即使,那其中也含有降谷零的本意。
“笨蛋。”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睡炸毛的川山涼子坐在位子上,夾起一塊肉,迷茫地看向在坐的幾個人,尤其是兩位當事人。
隻是當事人們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坐在那裡,仿佛面前的飯菜有什麼魔力一樣。
“不太清楚啊,一進來就看到zero和松田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我也很困擾。”諸伏景光語重心長道,長歎了一口氣。
松田陣平降谷零手上的動作一頓,齊齊在心裡道,并沒有吧,你那哪是困擾的樣子啊,諸伏/hiro。
“很好奇,是不能說的嗎?”小卷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不能,”松田陣平沒有猶豫道,“秘密。”
坐在諸伏景光旁邊的萩原研二忽然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兩個人,笑了起來。
諸伏景光也跟着笑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被他們兩個笑得滿頭霧水的伊達航問道。
“哈哈哈哈我哈哈哈我隻是突然想起來,這個場景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是那次吧,我也記得。”諸伏景光點點頭,果然啊還是萩原和他腦電波對上了。
川山涼子看着他們兩個笑成一團,忽然頓悟,握拳擊掌。
“啊!是他們偷偷聊天那次!”
“…什麼?”伊達航迷茫。
“哎呀,就是那次!”小卷毛比劃幾下,解釋道,“子彈事件之後,你偷偷和陣聊天那次!”
“啊!”伊達航點頭,他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好像兩個人回來之後感情變好了很多,可是…有什麼關系嗎?
“…哦。”而當事人聽了這個解釋點點頭,還是一臉迷茫,依舊不知道為什麼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笑成這樣。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算是隻有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能get到的事,萩原研二扶着諸伏景光的肩膀,揉了揉笑僵的臉,解釋道:“算是吧,隻是忽然覺得,兜兜轉轉,又是閉環。”
一次開學畢業,一次夢境現實,一次秘密又一次。
似乎發生在這兩個冤家身上的事,發生在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這兩個人身上的事,總歸以同樣的方式再度重現。
“其實,好像也不隻是降谷和陣平之間。”
萩原研二擡頭,看着幾個人,指了指坐在那裡的川山涼子,和他們五個人,笑道。
“或許,我們也算?”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對于我們來說,亦是好久不見?”
因為在此之前,我們便已認識彼此。
作者有話要說:
zero:誰懂啊拳頭硬了
松田:…真的是笨蛋
涼子:zzZ
hiro:開門就是zero和松田打架呢,好眼熟啊
研二:耶斯!我和諸伏的同步腦電波!
伊達:好!(鼓掌)
#番外/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