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走慢點……”趙清墨覺得有點跟不上邊上人的速度，咕哝了一聲，尤思步子怎麼這麼大呀？

　　聽到這個稱呼，沈疏延皺了皺眉，直接抱起眼前的醉鬼。

　　咦，她怎麼騰空了？趙清墨腦袋暈乎乎的，以為已經睡在床上了。

　　她酒品還不錯，一如平時的安靜。沈疏延低眉看了她一眼，她臉頰霞紅，嘴唇微啟小口小口的呼吸，比平時明媚了不少，帶了些孩子氣。

　　視線裡她突然吸了下鼻子，臉朝他懷裡拱了拱，一臉率直的嬌憨，沈疏延眸子肉眼可見的速度軟了下去。

　　将她放在床上，懷裡溫軟消失，沈疏延手臂微僵。

　　想了想，他開了床頭的暖燈，去接了杯熱水。

　　趙清墨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扶起來喝水，她順從的喝了幾口，胃裡舒服了很多，眸子張開望了眼前的人一眼。

　　見她睜眼跟自己對視，沈疏延怔了下。

　　趙清墨看了幾秒，有些愣神。

　　眼前的人好像沈疏延，她頭好暈。

　　她屏着呼吸，伸出手往眼前這張虛幻的臉摸了摸，沒有想象中的空曠，摸到的臉上溫溫熱熱，像真的一樣，隻是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她頓了頓，蓦地紅了眼眶，這次的夢太真實了。

　　沈疏延漆黑的目光看着她，一言不發。

　　“太像了。”趙清墨呢喃。

　　“趙清墨。”沈疏延叫了她一聲。

　　“啊？”她愣愣擡眼，沒想到這次夢裡的人還會和她對話。

　　“知道我是誰嗎？”

　　她點點頭。

　　他說了和那次在車裡一樣的話，“我是誰？”

　　趙清墨沒說話，那個名字像是烙在心裡的烙印，一念心口就會微微發燙，有點難于開口。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沒回他的話，兀自發問。

　　沈疏延注視她幾秒，問她：“你呢？你過得好不好？”

　　她低垂着眉眼，半晌沒說話，在沈疏延以為她睡着的時候，她開口：“不好。”

　　聲音很低，帶着些沙啞的味道。

　　沈疏延心一下子像是被揪住，隐隐發疼。

　　“為什麼不好？”

　　“挪威好冷。”趙清墨想到以前，聲音有些艱澀。

　　以為她要繼續說，沈疏延等了一會兒，不知她是醉酒腦子混亂，還是不願提及過往，岔開了話題，“高三那年——下了好大的雨。”

　　趙清墨低着頭，眼眶有淚滑出來，“很大很大的雨，我從樓上跑下來。”

　　她聲音哽咽，“但是追不上。”

　　“别說了。”沈疏延拿紙巾幫她擦臉，嗓音晦澀低啞，“難過的話，就不說了。”

　　從低低的啜泣到越來越難以抑制的顫抖，她哽咽着，“就差那麼一點點。”

　　洶湧的淚水止不住，沈疏延索性不擦，将她攬進懷裡輕拍着肩安慰。

　　“追不上什麼？”

　　“你。”

　　趙清墨哽咽着說完，“然後你就消失了。”

　　沈疏延愣了愣，想問問什麼，但看到她這麼難過，他不忍心。

　　“你去過知床半島，對嗎？”

　　趙清墨點頭，“高一暑假。”

　　“你在東京那個神社裡挂的木牌是寫給誰的？”

　　“你。”

　　沈疏延不确定她說的是不是他，不知道她醉酒有沒有認錯人。

　　他扶着她腦袋看着自己，“為什麼不喊我名字？從見面到現在，一次都沒喊過。”

　　“不敢。”

　　“現在能看清我嗎？”

　　趙清墨點點頭。

　　“喜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