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皎潔的月色下,戚寒洲一身淺色長衫,身姿清越,神情淡漠如水,那股子谪仙般不可亵渎的氣息更加濃烈了。
他知道有人沖着自己來了,面上也沒有半點慌亂,耳朵動了動,利用聽聲辨位,巧妙地避開了來自兩個方向的攻擊。
随即,揮拳精準地擊中了其中一人的面門,把人撂倒在地。
僅剩下的那位大哥,有些慌不擇路了,揮舞着刀,沖着戚寒洲砍了過去。
“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我亡!老子和你們拼了!”
那泛着鋒芒的刀刃就快要落在戚寒洲身上了,雲茯的小身影突然閃現過來,用自己那驚人的爆發力,連人帶刀都撞飛了出去。
“菜就算了,還那麼多的廢話。”
不知道反派死于話多嗎?
雲茯彎腰撿起地上的刀,漂亮的眸底殺意乍現,一刀穿透了那人的心髒。
——
蔣成聽着了動靜,帶人趕過來時,那五人已經變成了五具屍體。
“雲福郡主,這,這是什麼情況啊?”
雲茯神色慵懶地擡了擡眼皮,用幾句話簡單明了地概括了一下:“哦,他們想要殺我來着,結果實在是太弱了,被我給反殺了。”
蔣成震驚之餘,還順帶着罵了兩句:“這些狗雜碎,活該!”
等掀開那些人的面罩,才發現,他娘的,怎麼都是些熟悉的面孔啊!
“怎麼是他們!”
雲茯湊近,擺出一副略帶驚訝的表情:“這兩人不是你手下的衙役嗎?”
蔣成硬着頭皮點頭:“是。”
雲茯又掃了眼另外幾具屍體:“剩下的三個好像是流放隊伍裡的犯人,你說他們為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要來我這裡找死呢?”
蔣成也想知道,這些蠢貨為什麼想不開,來惹雲茯這尊煞神。
可現在,人全都躺在這斷了氣了,這殺神是一個活口都沒留啊!
自己心底這疑惑怕是解不開了。
蔣成品了下雲茯問他的這段話,腦子迅速飛轉。
這殺神該不會是懷疑這事和他有關,想連他一起砍了吧!
火急火燎地解釋道:“他們雖然是我的手下,但這事和我沒關系,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回事,讓您受驚了。”
雲茯打了個哈氣,擺了擺手:“幾個雜碎而已,還不至于吓到我,行了,你讓人清理一下吧。”
外頭這麼大的動靜,馬車内的三個小團子居然沒有被吵醒。
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小家夥醒來的第一件事,就纏着雲茯問,昨個夜裡大老鼠來了沒有。
雲茯沒想到他們都還記得這事呢。
點頭嗯了聲:“來了五隻,但你們都睡着了,我就沒喊你們起來看熱鬧。”
戚念仰着小腦袋,那雙漆黑的大眼睛裡滿是好奇:“那大老鼠呢?被你給打跑了嗎?”
“嗯,跑了。”
“那它們還會再來嗎?”
“應該是不會了。”雲茯前面那些話不是真的,但這句絕對是大實話。
畢竟那些個“大老鼠”都已經變成屍體,埋土裡去了。
戚寒洲的耳邊是雲茯哄着孩子的溫柔嗓音,腦海裡卻不由地回想起昨天夜裡,雲茯手起刀落結果了五條人命,又狠又兇的一面。
還有很久之前,雲茯還是大盛最得寵的郡主時,那些嬌蠻任性,厚顔無恥糾纏他的畫面。
戚寒洲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有多少面。
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
雲茯駕着馬車,慢慢悠悠地往前晃着。
晃了一段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昨晚,最後動手的時候,她在其中一個囚犯的身上,發現一截約莫小拇指般大小的小銅管。
她粗略地看了兩眼,估摸着應該是個哨子之類的物件。
雲茯把那小玩意兒拿了出來,想讓戚寒洲幫忙瞧瞧。
把東西給過去的時候,先拉下戚寒洲的手腕。
戚寒洲還以為她又固态萌發了,反應激烈地抽回了手,咬牙道:“雲茯!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
雲茯瞧他那一副被占了便宜的炸毛模樣,覺得好笑:“等等,你該不會以為我在摸你的手,占你便宜吧?”
戚寒洲不吱聲,算是默認了。
雲茯帶着點小火氣,把那小玩意兒拍在他手心上:“大兄弟,你想多了。我呢,隻是想要你摸摸這玩意兒,看看認不認識。”
戚寒洲意識到自己想歪了,俊俏的臉皮爬上薄薄的紅暈,握了下掌心裡的物件,緩解此時的尴尬:“這東西長什麼樣?”
“我給你描述描述,青銅做的,上窄下寬,刻着個小雞崽子的圖案,應該是個哨子之類的物件。”
雲茯覺得自己形容得相當到位。
“這是個鴿哨,用來操控信鴿用的。”戚寒洲之前在軍中也經常用信鴿傳遞情報,所以,摸了幾下就認了出來。
但是,普通信鴿用不到這鴿哨,除非是某些暗衛組織,用來傳遞密報的信鴿。
總之這玩意兒,并不常見。
“這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
“就昨晚,在其中一個小菜雞身上摸來的。”
戚寒洲臉色難看:“你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上亂摸?”
雲茯:???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個變态似的。
“打住!我可沒有去胡亂摸人的癖好!”
雲茯發現那人一直在偷偷地監視她們,為了弄清楚他的身份,才去搜了他的身。
想要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獲得一些有用的身份信息。
可惜呀,就隻搜出這麼一個小玩意兒。
戚寒洲勾起唇角,冷笑道:“沒想到,我這個武功全廢的瞎子,還有人費盡心思地盯着。”
“你猜得出他背後的人是誰嗎?”
雲茯知道,這隻是個被安插在戚寒洲身邊的小喽啰,關鍵還是他背後的人。
戚寒洲握緊了拳頭,自嘲地說道:“就算知道了是誰,又能怎樣?”
兄弟的背叛,君王的無情,戚家背負的冤屈……
一連串的事件,對戚寒洲的打擊很大,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将軍早已不在,剩下的是一隻被折斷了羽翼在泥潭裡苦苦掙紮的雄鷹。雄鷹的背上還站着三隻需要保護的小雛鷹。
“如果是我,就去找他報仇!”雲茯這人從不吃虧,有仇必報!
“報仇?就憑我如今這副殘破的身軀嗎?”
雲茯不太認同他的說法:“現在沒辦法報仇,不代表以後沒機會。還有,你這身體,我不是說了嗎,會替你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