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昀投進去的錢早上八點生效。
他花錢把自己和周喜彌的路透照買上熱搜第四位，還用小号創建了他們的CP超話，精心取了一個比敵方好聽一百倍的名字——雲喜。
之前拍的各種路透派上了用場。
他們靠在一起聊天的背影照，他們牽着手對劇本，因為台詞順不下來，兩人互相鼓勵的視頻，他們在導演喊卡後，伸手幼稚打鬧的視頻等等。
錢這東西是不會騙人的。
超話人數增長的很快，不過半小時，超話粉絲突破五萬人。
不吃香草【一級天降】：“誰能懂，我連這個男的都不認識，但莫名磕到了。”
我跟猴子搶香蕉【一級天降】：“說句實在話，作為周喜彌三年老粉，我第一次看到她對一個男的這麼主動，不行了，我有點汗流浃背，先走了。”
我老公死了【一級天降】：“不開玩笑，我學長有一張背影照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來着，但是想不起來了。”
我老闆去天堂了【一級天降】：“隻有我關心劇什麼時候播嗎？想看點光明正大的真情侶。”
“真情侶？”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視奸的蔣煜冷哼一聲，手指一滑，退出了雲喜CP超話。
他對娛樂行業算得上了解，太明白不過這隻是劇方的宣傳手段。
最近兩天《揭霧筆記》就要殺青了，宣傳的各種路徑自然要活躍起來，炒CP不過其中一種。
蔣煜暗自嘲笑這群被蒙在鼓裡的圍觀群衆。
又是一滑。
熱搜榜更新後，蔣煜在高位又看到兩個意想不到的驚喜熱搜。
“天華集團總裁疑似戀愛。”
“蔣煜柳依依。”
他坐起身，手指往下一滑，剛剛兩條熱搜如過眼雲煙即刻消失，速度快到仿佛剛剛是他眼花了。
蔣煜知道吳晨起床工作了。
他腦海裡想着那兩條熱搜，手上撥出柳依依的手機号碼。
手機鈴聲響了完整兩遍才被挂斷。
柳依依愣愣地看着放在梳妝台上黑屏的手機，倏地，熄滅的屏幕亮了一下。
是蔣煜發過來的消息。
“一分鐘内給我回電。”
說來可笑。
柳依依次次秒接蔣煜電話，秒回蔣煜消息，唯恐慢了一秒自己便被蔣煜無情抛棄。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有機會晾着蔣煜。
隻不過這個機會，她實在不想要。
章爽許是對她無話可說，最近到處跑城市挑選新人，給她分配了一個一看就不強勢，但對章爽言聽計從的小姑娘充當臨時經紀人。
她瞧不上這個沒資源，沒眼色的人形監控，但她不好徹底跟章爽撕破臉，畢竟她心裡清楚蔣煜不是個可靠的長期飯票。
馬兔兔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嘴巴甜。
天天在她旁邊說個不停，她明明很煩應付話多的人，但馬兔兔嘴巴是真甜，她不知不覺被哄得飄飄然，看馬兔兔也越來越順眼。
昨晚看到熱搜上蔣煜和周喜彌的話題，她還沒說什麼，馬兔兔反倒惡狠狠地替她打抱不平起來。
“人都被趕走了還不死心，買什麼熱搜找存在感啊？”
“依依姐，你别看周喜彌總是一副與世無争的表情，我看她心裡可憋着壞心思呢，暗戳戳搞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真能演。”
“依依姐，我看就是她看預告釋出後，網友都在誇你好看，她一個被淘汰的心裡不平衡了，才急哄哄地買熱搜蹭蔣總熱度。”
馬兔兔說這些話的模樣，像極了她小時候看的清宮劇裡頭，站在争寵妃子旁不斷撺掇的嬷嬷。
夜晚很容易讓人做出錯誤的決定。
柳依依跟了蔣煜後，過了半年多的人上人生活，她不用再小心翼翼，可以在蔣煜規定的範圍内為所欲為。
人被捧在好處久了極容易看不清自己，和山底下的聲音。
她忽略了評論區對她的變化提出建議的粉絲，滿心滿眼全是那條——
“平時沒覺得周喜彌有多好看，和柳依依撞衫後我才發現她真的好漂亮啊！”
于是她頭腦一熱買了自己和蔣煜的熱搜。
這一切并不僅僅因為是她的撺掇，更多的是她莫名升起的攀比心。
女人和女人間總是存在着一種攀比，周喜彌沒拿她當做競争對手，可她在身邊人各種眼光中免不了把周喜彌當做眼中釘看。
睡了一覺冷靜下來的柳依依心裡滿是後悔，觀望一圈熱搜後，她又覺得奇怪。
她隻買了一條熱搜，哪t來的兩條。
而且她發給狗仔的照片隻有一張側顔照，還是遠距離模模糊糊的，這樣她還能向粉絲狡辯不是自己，也能給蔣煜一個交代。
可如今，熱搜裡的照片不僅隻有她發的，還有幾張她和蔣煜進進出出酒店的照片，雖然能看出拍照人技術不好，但每張照片上的人臉清晰可見。
如果爆出來，她可真是無力反駁。
她還在一臉懵，蔣煜的電話就來了。
做了虧心事的她哪裡敢接他電話，但逃避不是辦法，特别是對于蔣煜來說。
面對，他可能會善心大發放你一馬，逃避，他反而會把往死裡弄。
她現在又無辜又焦急。
雖然那些正臉照片不是出自她之手，但她多多少少參與進來了。
她能怎麼解釋？
一分鐘快到了，柳依依抱着必死的決心撥出了電話。
隻有她能看見，鏡子裡自己的手抖得有多厲害。
蔣煜很快就接了。
柳依依這個時候還在想，她之前那麼期盼過蔣煜能快點接電話，而不是一直忽視她，到真的有這一天了，她又想還是算了吧。
被蔣煜忽略好過被蔣煜關注。
“解釋解釋熱搜。”
蔣煜果然問她熱搜上的事，語氣沒有太多波動，仿佛隻是在和她拉拉家常，但她的心都快跳進鏡子裡的世界逃避這通電話了。
“那兩條熱搜不是我弄的。”
柳依依隻買了一條，所以她不算撒謊。
可她緊繃到快破音的聲線毫不留情的出賣了她，蔣煜聽出來她極力掩飾的慌張和心虛，冷聲道。
“我問的問題，你别想着說謊，知道嗎？”
柳依依咽了咽口水，被這句話吓得手機都快拿不穩，她握住自己的手腕，糾結着要不要認了這樁罪行。
“3。”
蔣煜像逗小孩似的開始倒數。
柳依依緊咬下唇，顫抖的齒間已經溢出一個音節，但很快被斷掉的電流截斷。
原因是蔣煜接了吳晨打進來的電話。
蔣煜聽完吳晨調查的結果眉頭一皺，緊接着深深地歎出一口濁氣。
“黃佳佳。”
他無奈地重複一遍這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名。
黃佳佳喜歡熬夜，買完熱搜剛剛睡着，正睡得天昏地暗，被一通電話鈴聲不客氣地吵醒。
“黃佳佳。”
她的髒話到了嘴邊，聽到對面磁性的聲音頓了頓，混沌的大腦反應會，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蔣煜！”
“照片是你拍的。”蔣煜沒有跟她叙舊的心情，開門見山道。
黃佳佳還在半夢半醒間：“什麼照片？”
“我和柳依依的。”
她頓了頓：“不是我啊。”
“别說謊。”
她抱着手機躺回床上，撒嬌道：“如果是我的話，你會繼續不理我嗎？”
對面明顯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問題，頓了頓，繃緊聲線回她：“我會罵你。”
“那也比不理我好。”
蔣煜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