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這一天實在是太漫長了,坐在林炫車上的時候,俞初霁隻覺得身心俱疲。
兩人都沒什麼興緻說話,俞初霁索性閉目養神。
彎彎曲曲的路不知道開了多久,等車子停了下來,俞初霁才意識到兩人這是到林家老宅來了。
“怎麼回老宅了?”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俞初霁詫異道。
“嗯,先下車吧。”
林炫笑笑,扭頭沖她道。
兩人拉開車門,剛走院子,屋裡就突然亮了燈,迎出了一群人。
“初初。”
何玉蓮走在前面,出來一見俞初霁,便抓着她的雙手不肯放了。
“奶奶?您不是在醫院嗎?”
看着笑盈盈的何玉蓮,俞初霁更加不解了。
“哎呀,我這身子骨沒什麼大毛病。住在醫院天天閑着,反而快閑出病來了。這會兒才回來,你們準是沒吃飯吧?”
“确實還沒……”
俞初霁的肚子配合的叫了一聲,她不好意思道。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要不是何玉蓮提起,她都忘了饑餓。
“那趕緊進去,我讓子筱準備了一桌菜,這會兒還熱乎呢,你和阿炫陪奶奶吃兩口。”
何玉蓮耳聰目明,在公司也有自己的人手。
今天公司裡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早就知道了。
回來之前林炫也同家裡打過電t話,交代了俞初霁受了驚吓的事,所以這會兒何玉蓮對那些破事隻字不提,隻讓兩個孩子舒緩舒緩。
“姑姑也回來了?”
這下連林炫都驚訝了,先前何玉蓮來電話的時候,也沒提起這件事。
“嗯,你姑姑說國外的事差不多了,你們倆結婚的大日子也快到了。她反正沒什麼事,就回來幫忙。”
一邊拉着俞初霁往裡走,何玉蓮一邊偏頭回答林炫。
“那敢情好,幹脆讓姑姑把公司裡那攤子事幫我接手了,我直接帶初初去度蜜月。”
林炫嘿嘿一笑,立刻開始暢想美好生活。
“你想得美!”
還沒進西圖瀾娅餐廳,裡頭布置的林子筱就聽見了林炫那大逆不道的話。
“姑姑,您就看在我和初初是個忙碌命的份兒上幫幫我們吧。”
雖說林子筱是林炫的姑姑,不過兩人年歲差别不算太遠,平時感情深厚,互相貶損打趣起來也是毫不留情的。
“不幫。”
一甩頭,林子筱走到了俞初霁身邊。
“初初,快坐這邊來,别同那沒大沒小的家夥坐一起。”
“姑姑,我和初初新婚燕爾,不帶你這麼挑撥離間的。”
聞言,林炫笑着摟過俞初霁道。
“我覺得初初非常不錯,以後幹脆讓初初跟着我接手國外的生意好了。省的天天在你身邊,都被你帶壞了。”
林子筱這次回來似乎心情不錯,還有閑情雅緻和林炫鬥嘴。
“不行,初初是我的命根子,她去哪兒我去哪兒。”
摟緊了俞初霁,林炫像是害怕誰過來搶人似的,大聲宣示主權。
“你看看你看看,阿炫這點出息啊。”
拉着林子筱,何玉蓮一邊感慨一邊笑。
被他們這麼一鬧,整個屋子裡的氛圍熱烘烘的,俞初霁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四人在桌邊坐了下來,又是一邊拉家常,一邊吃飯。
“初初,婚禮你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林子筱既然接手了兩人的婚禮,必然是要上心的。
“西式吧。”
想了想,俞初霁回答,其實她很早之前就想過自己結婚的場景。
“那你喜歡什麼花?粉色玫瑰?藍色玫瑰?還是……”
“粉色的……多頭玫瑰吧。”
臉紅了一下,俞初霁繼續回答。
“那其他地方的布置呢?比如說氣球,是粉色的還是紅色的?”
“白色和綠色的可以嗎?”
俞初霁咬着筷子,想了想認真答道。
“還有……”
“子筱,你先讓初初好好吃飯,這些事還有時候慢慢說。”
何玉蓮被自己女兒這個幹勁兒打動了,于是一個勁兒的往她碗裡夾菜,企圖堵上她的嘴。
隻可惜林子筱是急性子,愣是不看老太太臉色,逼得老太太隻能主動開口。
“好嘛,知道了知道了。”
興緻缺缺的扒拉着飯菜,林子筱計劃着下次再找機會問問。
飯後,何玉蓮怕兩人累着,忙讓林炫帶着俞初霁去休息,自己則是拉着林子筱往另一處院子裡去了。
不是第一次來林家老宅,俞初霁慣住的那間屋子早讓人收拾了出來。
輕車熟路的進了屋子洗漱,出來後俞初霁便直接關燈上床了。
她睡不着,但這會兒也不想醒着。
腦袋裡太多情緒和記憶碎片紛至沓來,讓她覺得頭疼不已。
正盯着天花闆發呆,她忽而聽見門響了一聲,緊接着便是輕緩的腳步聲。
“初初,睡了嗎?”
不用回頭俞初霁也知道,來人是林炫。
“還沒。”
擁着被子正要坐起來,林炫卻一把将她摁住了。
“初初,我那屋子空落落的,睡着不習慣,今天可以跟你睡嗎?”
這已經是林炫的慣用手段了,之前在俞初霁家裡時,便是如此死皮賴臉。
“好。”
難得,今天俞初霁什麼都沒說便應下了。
她知道,今天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林炫是怕自己還難過呢。
“初初,你以前幻想過自己的婚禮是什麼樣兒嗎?”
從背後擁着俞初霁,林炫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想過。”
半晌,俞初霁才開口回答。
她那會兒還小,不過十幾歲的年紀。
看見電影電視裡的情節,自己也忍不住幻想過。
“那你給我講講,你是怎麼想的。”
黑暗中,林炫忍不住揚起嘴角追問。
“如果真有那一天,日子一定要選在春天,春暖花開,莺啼燕語。院子被拾掇幹淨,鋪上綠色的草皮。白色綠色的氣球拱門,粉色的多頭玫瑰隻是點綴。高腳杯裡不裝紅酒,而是土釀的麥芽啤。我穿着簡單的白色長裙,帶着頭紗,挽着你的手,去敬來賓酒。”
在俞初霁年少時的想象中,新郎還隻是個沒臉的紙片人,而現在,那人就是林炫的模樣。
她很少說這麼煽情的話,隻是偶爾一次便足以戳了林炫的心窩子。
“初初,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林炫低頭親吻着她的耳垂,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