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等陸時越挂斷電話,沈知意推門,探頭:“我可以進來嗎?”
陸時越放下手機,起身道:“怎麼還沒睡?”
“出去了一會會。”沈知意捧着杯子走進房間,“你在和誰打電話?”
“我二叔。”
“我聽到你提到我的名字。”
“我二叔想請你幫忙,希望我幫他牽個線。”
“你要幫你二叔搭線?”沈知意晃了晃腦袋,“你二叔出多少錢,你就這麼把我賣了?”
陸時越失笑:“我隻是答應他幫忙問問你的意思,至于幫不幫,你自己做決定。”
“哦。”
“所以,怎麼能說是我把你賣了呢?”
沈知意道:“是這樣的,一般我接工作呢,隻接一方的。”
她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如果我接了你二叔的工作,以後就不會接你的委托了哦。”
她說這話時平鋪直叙,笑眯眯地像隻沒什麼壞心思的小貓。
陸時越從中聽出了威脅。
在接聽電話的時候,他聽到她的腳步聲停在門口,那些回應的話不過是為了敷衍陸瑾之,他不會真把她介紹給陸瑾之。
要不是她在外面聽到,這件事他甚至不會在她面前提起。
可現在她聽到了,還很認真地和他商量這件事的可行度。
陸時越微微低頭:“我錯了,我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
沈知意道:“不過就算你真要幫忙牽線,我也不會接你二叔的委托。”
為什麼?
男人看她。
有某個瞬間,感性戰勝理性,告訴他,是因為他。
“因為他之前調查我,還算計我。”
哦,原來不是為了他。
陸時越抿唇。
說了想說的話,沈知意道:“我去還杯子。”
“不用。”陸時越道,“給我吧,明天會有傭人來收拾。”
“好。”沈知意把牛奶杯放在他門邊的桌子上,“我走啦,晚安。”
“嗯。”
不知道為什麼,沈知意總覺得男人的情緒不太好。
難道是因為她拒絕幫他二叔?
他和他二叔不是競争對手嗎?還是說她拒絕了他,讓他覺得沒面子?
要真是因為後者,那他也太小氣了。
陸時越可不是小氣的人。
沈知意走了兩步,退回到門口,探頭看他:“陸時越,你不開心?”
女孩子去而複返,陸時越心頭的郁結散去一些。
他反問:“為什麼覺得我不開心?”
“直覺啊。”沈知意擡手隔空點點他的臉,“看起來就很不開心。”
“……”
“你為什麼不開心?因為我拒絕幫你二叔?”
陸時越直接被她這個腦回路氣笑了。
他趕她:“别胡思亂想,回去睡覺。”
沈知意扒在門邊上不肯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不是。”陸時越看着她毛絨絨的頭頂,無奈道,“陸瑾之如何,我一點也不關心。”
沈知意锲而不舍地追問:“那你為什麼不開心?”
“……”
陸時越又不說話了。
沈知意更加好奇。
“陸時越,我們是朋友叭?”
陸時越看她,眼神複雜,依然沉默。
“是朋友的話,我關心你是正常的呀。”其實她真的隻是好奇,“你為什麼不開心啊?”
陸時越是個情緒非常内斂的人,就算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威脅的話時,她其實都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他就像一口不見底的井,表面平靜無波,無人能看透平靜之下的暗湧。
所以在他流露出明顯不悅的瞬間,她真的很好奇,他被什麼東西影響到了情緒。
看她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陸時越無聲地歎了口氣。
“隻是發現自己在自作多情,有點失落。”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沈知意驚訝。
陸時越還有自作多情的時候?
她呷呷嘴,不繼續追問了:“我去睡覺啦,晚安。”
本來還等着她追問的陸時越:“……”
他再次被氣笑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根本沒有關心他吧!
他沒好氣:“晚安。”
心裡憋着氣,卻還是站在走廊裡目送她回房才關上門。
……
第二天一早,沈知意在餐t廳見到了齊琛的母親。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裙,雙腿交疊坐着,裙擺下露出八厘米的細高跟。
看裝扮是準備出門。
“時越,早。”她開口和兩人打招呼,紅唇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坐吧——這位就是沈小姐吧?之前的慈善拍賣會上我見過你母親。”
“周婉然?”沈知意道,“齊夫人沒聽說嗎,我并不是沈家的女兒。”
“哎呀,我之前一直在國外,沒關注過國内的事。”她撫了撫頭發,說着抱歉的話,語氣卻聽不出任何歉意,“不好意思啊,沈小姐。”
陸時越皺眉:“朱姨,齊琛的情況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知意今天急着回江城,你如果還有正事,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你這孩子……”齊夫人輕笑,“這就護上了?”
她搖了搖頭,看着沈知意,柔聲道:“這孩子太無趣了,你别介意。”
沈知意莫名其妙:“我不介意啊。”
她覺得這位齊夫人笑得奇奇怪怪,自己說話專挑人不喜歡聽的,反而說陸時越無趣?
“他也不無趣。”沈知意認真道,“陸時越是很有趣的人,比你有趣多了。”
說話彎彎繞繞,小心思一大堆的人才是真的無趣。
沈知意直白地表達出對她的不喜,女人愣了愣,訝然失笑:“看來沈小姐不喜歡我?”
沈知意微笑:“看出來就算了,幹嘛還要挑明呢?多尴尬啊你這整的。”
女人嘴角抽搐:“……”
你這話說的不尴尬嗎?
陸時越單手握拳抵唇:“咳咳。”
他垂放在台面下的手輕輕碰了碰沈知意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和這人計較。
沈知意瞥他。
陸時越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兩下,看起來分在無辜。
沈知意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既然沈小姐急着回江城,那我也有話直說。”朱女士斂了笑,低聲道,“時越昨晚跟我說了齊琛的情況,沈小姐,我的要求很簡單,這件事請你不要再插手,我會支付你委托費。”
沈知意道:“不必,無功不受祿。”
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
如果齊琛的母親真的在意他父親,昨晚知道真相時就會迫不及待地來找她救人。
她沒來,說明她早有了丈夫出軌的準備,不管那個出軌對象是什麼東西。
她讓她不要管,便是做好了讓自己的丈夫去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