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過去的時候還是有些遲了。
大家都在等着他們。
衆人心中雖有些不滿于自己一個長輩還要等他倆這個晚輩,但因為這個晚輩是陸野,所以也沒人敢當面表露出來。
尤其是陸母見到蘇今沅來了,便伸手拉着她入了席,絲毫不見情緒。
陸家如今的當家主母都沒生氣,其他人又有什麼資格生氣。
晚上蘇今沅依舊跟陸母坐在一起,可許星就不再坐在陸母旁邊了,許星坐到了另一桌。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終于發現無論怎樣讨好陸母,陸母都不可能同意她跟陸野在一起,所以選擇了放棄讨好陸母的想法。
衆人吃了一會兒,與許星同坐一桌的三嫂突然驚叫出聲。
衆人紛紛詫然看去。
有人出聲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三嫂薛敬春坐在席位上晃着自己的右手說,“镯子,我镯子不見了。”
陸苒翻了個白眼斥責說:“一隻镯子而已,值多少錢,至于這麼大呼小叫的嗎!”
薛敬春表情慌亂不已,急着說,“那镯子是老三前些日子從拍賣場上專門買給我的,水頭極好的翡翠镯子,好幾百萬呢!”
衆人嚯了聲,這才見一點急色。
陸母聽聞道,“镯子在你手上戴着怎麼會憑空丢了?你想想你是不是摘下來随手放到了哪裡,然後忘了拿。”
薛敬春努力回憶半晌,突然說:“棋牌室,下午我打牌的時候怕把镯子磕到了,就将镯子摘了下來,随手放到了旁邊的包裡。”
她說着又去翻自己的手提包,“可我包裡沒有啊。”
陸母叫來了家中的保姆阿姨,讓對方去棋盤室找一找。
“既然是在家裡丢的,那定然是你丢三落四不知道放哪裡去了,讓人好好找找就是了,着什麼急,難道在家裡還有人偷你一隻镯子嗎?”陸母語氣并不重,但話音落地,依舊猶如在人心頭敲上了那麼一記響鐘。
這家裡可不能出賊,不會出,也不能出。
衆人都噤了聲。
蘇今沅本覺得此事跟自己無關,她這會兒很是餓了,隻想安心吃兩口飯。
可低頭的瞬間卻感覺隔壁桌的許星看了自己一眼。
蘇今沅當時心裡就往下墜了墜,有種難以預料的忐忑感。
等到保姆阿姨去棋盤室找了一番回來,依舊沒有找到那隻手镯後,蘇今沅心中那陣不适感越漸強烈。
陸母淡淡地吩咐說:“讓人到處都去找一找,客廳,衛生間,她去過的地方都找一找。”
保姆阿姨應下就叫人找去了。
那邊家中的下人在找着,這邊衆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陸苒便忍不住開口說,“這家中不會真招了賊吧?”
旁邊有人斥責:“今天是家宴,都是一家人,能有什麼賊?”
蘇今沅聽到這話心裡就咯噔一聲。
果然就有人接話說:“今天來的可不止陸家人,還是有外人在的。”
這話俨然是把懷疑的槍口對準了蘇今沅。
蘇今沅正想說話,許星卻先開口說:“四嫂這話不無道理,為了打消大家的疑慮,我先自證一下吧。”
她站起身來,從旁邊拿起了自己的包遞到薛敬春手裡,“三嫂,你檢查一下。檢查完包,你可以搜我的身。看我這裡有沒有你那隻镯子。”
薛敬春當時就推拒說,“這怎麼能行呢。t小星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能不相信你嗎?”
許星眼睫微動,輕聲細語地說:“我也是想讓三嫂你放心,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導緻你我之間生了嫌隙。”
薛敬春搖頭道:“這不合适。”
陸母還在主位上坐着,她就在下面查包,搜身,這像什麼話。
招了陸母的記恨,叫她在老爺子耳邊多吹點枕邊風,又得連累老三在公司舉步維艱。
偏這許星像是看不清局勢似的,非得逼她來查包,許星簡直有病吧!
“我倒是覺得就算要搜身要查包,也不該從小星這裡查起。小星也算我們半個陸家人,真正算不上我們陸家的,另有其人啊。”陸苒在旁邊煽風點火,将禍水東引到蘇今沅身上。
衆人的目光都朝蘇今沅看了過來。
蘇今沅對上陸苒得意揚揚的眼神,腦子裡突然生出了一個“陸苒跟許星是在故意演戲”的想法。
下午她們都在一間棋盤室,當時她的包就放在棋盤室,她們兩個人多的是時間将一隻镯子塞到她的包裡。
果然,下一刻就聽許星說,“也是,那要不……蘇小姐你帶個頭?打開你的包,自證一下。這樣也免得大家懷疑來懷疑去的,鬧得人心惶惶。”
蘇今沅看向許星,“我确定我沒有拿什麼镯子,為什麼要自證?”
許星揚唇說,“正因為你沒有拿,那你也不懼我們檢查了啊。難道你不敢嗎?”
蘇今沅搖頭,“不是不敢,隻是覺得你們這樣有些侮辱人。你們覺得你們不會是小偷,所以你們不用查。覺得我像是小偷,所以要查我的包,這樣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許星:“你若真的沒有拿三嫂的镯子,自然就不必害怕我們檢查啊。打開包讓我們檢查一下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樣不好嗎?”
“我清清白白,不必證明。”蘇今沅挺直着腰背直勾勾地看向許星,“如果真的懷疑有小偷,以那隻手镯的價值,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報警,讓警察來搜查那隻手镯的去向。”
蘇今沅側目朝陸母看去,“阿姨,我記得棋盤室是有監控的吧?咱們報警之後,讓警察直接查看監控就知道手镯去向了。”
她話音落地,陸苒跟許星頓時交換了眼神,紛紛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責怪跟懊惱。
陸母微挑了下眉梢,贊賞地看着蘇今沅,“沅沅說得沒錯,那隻镯子既然價值不菲,大家又懷疑手镯是被人偷拿的,那就報警吧。”
“不行!”陸苒頓時拍案而起。
衆人驚訝地看向她。
陸苒眨了眨眼,誇張無比地吼,“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怎麼能報警呢!若真是有人偷拿,被警察查出真相,這傳出去,咱們陸家的臉都要丢幹淨了!”
“絕對不行!”
許星擡手摸了摸頭發,也附和着點頭,為難地說,“為了陸家的清譽,不能貿然報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