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沅将蘇天賜給踹了出去。
辦公室内。
蘇今沅朝陳最看去，直截了當地問：“你想說什麼？”
她站在沙發邊，跟坐在辦公桌後的陳最離了很長一段距離，但她環抱雙手，明顯是警惕防備的姿态。
陳最問，“你怕我？”
蘇今沅沒吭聲。
她能不怕嗎？
當時在那場慈善拍賣會上，她坑了陳最兩千萬去做慈善。
她跟陳最最後一點情意，大概在那時候就已經消散得一幹二淨了。
“陳總想說什麼可以直說，這樣都不耽誤我們彼此的時間。”蘇今沅說。
陳最手邊撥弄着一個解壓的可愛小豬，那是蘇今沅曾經送給他的，這個小豬可以任人捏扁揉搓都不會壞。
蘇今沅曾經還說，如果他們吵架，陳最實在氣不過，就捏這隻小豬，捏了小豬就不能捏她了。
彼時他們剛剛在一起沒多久，愛情的甜蜜滋養着他們，那會兒他們是真的想要好好在一起。
蘇今沅看着他手邊那個小豬，微抿了下唇，她說：“我以為這個東西你已經扔掉了。”
陳最低語道：“不舍得。”
蘇今沅說：“改天找個時間，你把我當初送你的所有禮物全部打包好寄給我。”
陳最神色微頓，他極痛苦地朝蘇今沅看去。
蘇今沅不懂他的痛苦從何而來，她不過是要回自己的東西，他不是也讓席瓊玉要回了他送給她的那些禮物了嗎？
他們兩不相欠，這很好。
陳最：“我跟瓊玉後天就要結婚了。”
“恭喜，祝你們新婚快樂。”蘇今沅麻木地說。
陳最手指緊攥了下，像是想要握住什麼東西。
他的視線緊盯着蘇今沅不肯放：“除了祝詞，你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蘇今沅皺眉反問：“你還想要我說什麼？是嫌我賀詞說少了嗎？我私以為我們這個關系，一句恭喜就差不多了。”
“為什麼不阻止我？”陳最逼問。
蘇今沅一副你在開什麼玩笑的表情看向陳最，“阻止你什麼？”
“阻止我結婚。”陳最嗓音沙啞，似乎承擔了極重的壓力，他說，“挽留我，央求我，讓我不要跟她結婚。沅沅，你其實很清楚，隻要你開口，我就不會跟她結婚。”
“我不清楚，這是你的選擇，不是我的。”蘇今沅甚至不想多看陳最一眼，她冷冷地說，“我還是那句話，恭喜你。”
辦公室内瞬間沉默下來。
陳最靠在椅子上，仰頭看着頭頂的t天花闆。
良久，他自嘲地笑了聲，低語說：“我早該知道，我居然還會不死心地來問你。”
他朝蘇今沅看去，“沅沅，你太薄情了。”
蘇今沅：……
陳最一掃剛剛的憂郁陰沉，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像談判者般跟蘇今沅說：“那說正事吧，我希望你能高擡貴手放席家一馬。”
蘇今沅：“陳總高看我了，我隻是個普通人，要對席家高擡貴手，這件事我真做不到。”
陳最不以為意，他說：“我知道你做不到，但樓硯禮能做到。不需要你求他，你幫我約他出來跟我吃一頓飯。”
在樓硯禮這個名字出來的瞬間，蘇今沅都氣笑了。
她不知道陳最原來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陳最，我跟他的關系沒好到這個份上！”蘇今沅怒聲開口。
“沒有嗎？”陳最戲谑地問，“他不是都幫你找房子了嗎？”
蘇今沅一怔，“你怎麼會知道？”
陳最：“沅沅，這個圈子裡沒有秘密。”
他眼睛裡充斥着鮮紅皿絲，“你去求他，他會答應你。”
蘇今沅搖頭：“我不會去。”
“你不管蘇天賜了嗎？”
蘇今沅沉默一瞬，随即道：“他是蘇家的兒子，如果你堅持要告他，那就讓蘇家自己撈他吧。”
她跟陳最聊不下去了，轉身就要走。
“那徐潇潇呢？”陳最突然又說。
蘇今沅腳下一頓，她回頭朝陳最看去，“你什麼意思？”
“許星回來了，小舅他不會再維護你。我如果要對徐家下手，就是擡擡手的事。”陳最說。
蘇今沅看了陳最半晌。
她以為自己早就看清楚了陳最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每一次陳最都會給她帶來全新體驗。
“沅沅，去求他吧。他會答應你，沒有人會不答應你的請求。”陳最說。
蘇今沅看着陳最：“陳最，你真應該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讓人惡心。”
她扔下這句話就走出了辦公室。
全然不想再跟陳最交纏下去。
她一離開，陳最就攥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在辦公桌上。
……
蘇天賜正等在辦公室外，他身上的繩子已經解開了。
見到蘇今沅出來，他立刻警惕地湊上去問：“姐，他說什麼了？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蘇今沅搖頭，“沒事，走吧。”
蘇天賜覺得她的表情不太對勁，但他不敢在這個時間點給蘇今沅找不痛快，所以靜靜地跟在蘇今沅身後。
他們往外走，公司裡的人跟看猴子一樣地看他們離開。
對上那些戲谑或是探究的視線，蘇天賜頭一次開始後悔自己的沖動，他倒是不介意别人這樣看他，但他不想連累他姐。
“你在這兒幹什麼？”突然一道中年女聲響起。
蘇今沅看過去，隻見席瓊玉挽着陸苒的手擋在她面前。
陸苒看向蘇今沅的視線裡充斥着刻薄輕蔑：“我警告你，小最馬上就要跟瓊玉結婚了，把你那些心思收一收！我們家小最不可能娶一個在外面搔首弄姿的小姐回來！”
蘇天賜聽到這話當時就怒不可遏地沖上前，指着陸苒鼻子大罵：“你個滿臉的科技的老女人，你在這兒罵誰呢！你以為陳最多金貴嗎，他就算是痛哭流涕地要求我姐嫁給他，我姐都不可能同意！誰要嫁給他這種媽寶！”
他個高，擋在蘇今沅面前的時候就像是一堵牆，安全感十足。
陸苒自己都被蘇天賜這陣仗吓了一跳。
“你你你有沒有禮貌！”陸苒反駁。
蘇天賜當時就笑了：“禮貌？你個老巫婆跟瘋狗一樣亂咬，還要求我有禮貌，你聽聽這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