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外婆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今沅吸了吸鼻子,看向外婆,“外婆。”
外婆坐到她身側看她,“别為你媽生氣,她那個人沒心沒肺的,你在這頭生氣,她在那頭還不是照樣自己開心。”
蘇今沅搖頭說:“我沒生氣,沒什麼事,你别擔心。”
外婆歎了口氣,她看着蘇今沅一臉的難過,忍不住想說點什麼,卻又将話給咽了下去。
外婆隻問:“陸野他父母對你好嗎?”
蘇今沅點頭:“他們對我挺好的,剛剛那些話隻是我故意說出來吓唬我媽的。”
外婆臉色凝重,她歎氣說:“我就怕他們對你不好。那樣的人家,就算是對你不好,都沒人能夠幫你說句話,撐個腰。”
蘇今沅心尖酸澀。
外婆都會站在她的位置為她着想,她的母親卻隻在意她能賣出去多少錢。
這對比也真是夠讓人痛心的。
不過好在有外婆的愛,蘇今沅就覺得自己剛剛為王雅婷而産生的那些不好的情緒是太矯情了。
這世上有愛女兒母親,自然也會有不愛女兒的母親。
反正還有親人愛她就行了。
“外婆,五哥他對我很好,你不要擔心。”蘇今沅抱着外婆說,“而且等我跟五哥結婚了之後,我就把你接過去跟我們一起住,我不要跟外婆分開。”
外婆頓時笑起來:“我去跟你們住幹什麼?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嗎?”
“外婆……”蘇今沅有些不好意思。
外婆拍拍她的後背,“你也别黏着我這個老太婆,你該怎麼過就怎麼過,我一個人過也挺開心的,每天早上去跟外面的老頭老太太遛遛彎,晚上跳跳廣場舞,多好。我可不想跟你們年輕人一起過,沒意思。”
蘇今沅驚喜地擡眼看向外婆,“外婆是在外面認識了什麼帥老頭了嗎?”
外婆頓時拍她,“這丫頭在說什麼瘋話?”
蘇今沅笑着樂成一團,室内被一片歡聲笑語填滿。
蘇今沅之前就跟陸野打好了招呼,讓他不能給蘇嶼川錢。
陸野也應下了,打算之後直接将本該給的彩禮給到蘇今沅手裡。
初五當天。
就陸母一個人跟陸野去了蘇家,陸父并沒有去。
蘇嶼川此前原本對王雅婷說陸家不肯給彩禮這件事存疑,這會兒看到陸家隻有陸母來,陸父并沒有來,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等到兩家坐下了,陸母開門見山地談起了蘇今沅跟陸野婚禮的事。
其實陸野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時間,地點,婚禮風格,宴請的賓客。
現在過來不過是給蘇嶼川一個通知。
蘇嶼川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雖然他内心覺得陸家不給彩禮實在不地道,但他是個商人,商人要看長遠目标。
蘇今沅哪怕是倒貼嫁進陸家,那都是有利于蘇家的。
陸家勢大,底蘊頗豐。
北城權貴誰家不給姓陸的幾分薄面,而等到蘇今沅嫁給陸野,那他們蘇家也就算是皇親國戚。
即便隻是沾光,蘇家都能一飛沖天!
還不等陸母提起彩禮,蘇嶼川就先主動開口說:“陸太太,現在時代不一樣了,這兩個孩子也是自己處的,真心有感情,依我看,這彩禮跟嫁妝就都算了。”
蘇今沅坐在一旁内心無限鄙夷。
蘇嶼川還真是一點虧都不想吃,沒有彩禮,他也省了嫁妝。
很多時候,蘇今沅都覺得蘇嶼川壓根不像是她的親爹。
又或許在蘇嶼川這樣的人眼裡,女兒原本就是外人,不配得到他半個眼神。
陸母聞言點頭:“既然蘇總都這麼提了,那就算了吧。咱們也追求一回平等婚姻的潮流。”
蘇嶼川笑着說:“這可說不上平等,這沅沅以後還要給你們陸家生孩子,養孩子,哪樣不是在耗費她的青春。”
陸母道:“這個事蘇總就不用操心了,真到了那一天,我們家肯定不會虧待沅沅。我們小五對沅沅那麼好,沅沅肯定不會受苦。”
蘇嶼川有些笑不出來了。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陸家會給錢,但這個錢隻會給到蘇今沅手裡。
蘇嶼川平息了一下氣息,在心裡想,反正蘇今沅是他們蘇家的女兒,真到了蘇家要用她的那一天,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錢都是小事。
“那就好。”蘇嶼川狀似慈父一般朝陸野看去,“陸總,以後我們沅沅就要勞你多多照顧了。”
陸野伸手牽住蘇今沅的手,沒應蘇嶼川的聲音,隻點了點頭。
他對蘇嶼川沒多少尊重。
場面一時間有些尴尬。
陸母出聲便道:“既然事情都談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家裡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呢。”
王雅婷挽留道:“陸太太,再坐會兒吧,好歹吃完晚飯再走。”
“不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反正機會多得是。”陸母站起身來拒絕。
見她執意要走,王雅婷也不好再留。
王雅婷看向蘇今沅,她還想留下蘇今沅說兩句話,可她還沒出聲,陸野就先牽着蘇今沅說,“阿姨,我跟沅沅還要去試一下戒指,我們也先走了。”
陸野這人給人的壓迫感極強,比陸母要強得多。
他開了口,王雅婷自然不敢阻攔。
三人從蘇家離開。
陸母單獨跟着陸家的司機回了陸家。
陸野則是自己開車帶蘇今沅離開。
蘇今沅坐到車上就松了口氣,“速戰速決,真好。”
陸野抽出了一張卡遞到蘇今沅面前,“彩禮。”
蘇今沅愣了下,随即揚起笑臉,“你真準備了?”
“必要流程當然要準備。”陸野看向她:“密碼你生日,你可以在我們領證之前拿這筆錢去做投資,或t者做婚前财産公證。”
他真是将婚姻法學得明明白白,還教她如何把錢變成婚前财産。
蘇今沅問他:“你要去做嗎?”
陸野搖頭:“我不需要。”
“那我也不做了。”
“傻不傻?”
蘇今沅不解。
陸野道:“我可以不做,但你需要做。”
“為什麼?”
“婚姻并不利于女性,即便未來我們可能真到了離婚那天,你分走我多少财産都是理所應當,但你不一樣,你不能賠了人還賠了錢吧。”陸野認真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