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沅的手輕點在屏幕上,她嘟唇輕哼一聲。
她小聲說:“可五哥也沒給我發消息。”
陸野笑了一聲,沒接這句話。
蘇今沅感覺自己恐怕是說錯了話,像陸野這樣的人,都是女人使盡渾身解數地勾引他,讓他多看自己一眼,他哪裡是會自己主動的人。
“五哥,你後天幾點到啊?我給你留了票。”蘇今沅不再提剛剛那個自取其辱的話題。
陸野出聲開口:“忙完了就過去,不用給我留票。”
蘇今沅愣了下,随即出聲應了個嗯。
她領悟到了陸野的意思,他來南城是為了她,但并非是為了看她跳舞。
對于陸野來說,她的舞并沒有什麼好看的,遠不如她的身體于他而言更具誘惑。
“沅沅。”屏幕裡的人叫了她一聲。
蘇今沅擡眼看他,“怎麼了?”
陸野唇邊帶着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我不至于連一張票都搞不定。”
蘇今沅一怔,飛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她眼裡閃過流光溢彩的笑容。
陸野說:“估計趕不上開場,但肯定能來看你跳舞。”
蘇今沅翹着唇角點頭。
挂斷視頻電話後,陸野坐在後座上忍不住回憶剛剛蘇今沅的神态。
她的喜怒哀樂都來得直白而簡單,以為他不想去看她跳舞,那個失望的樣子讓陸野想到了幼時養過的那條小狗。
每次下雨他不能帶它出去遛彎的時候,狗狗就會露出那樣失望又難過的神色。
真可憐,陸野想。
他唇角揚起,眼底有不加遮掩的笑意。
……
演出當天剛好是七夕。
下午蘇今沅在上妝的時候,前面說陸先生送了花籃過來,還送了一個禮盒。
工作人員将禮盒放到蘇今沅面前的化妝台上,蘇今沅擡手打開。
盒子裡是一套祖母綠珠寶,盒子剛剛打開,後面的化妝師就嚯了聲。
旁邊正在化妝的劇院其他人也看了過來,眼裡紛紛流露出豔羨之色。
“這一套得千萬了吧。”有人感歎。
旁邊有人附和:“看這個品質,要麼假的,要麼小千萬。”
“這是陸總送的吧?陸總送的怎麼可能有假啊!”
蘇今沅也沒料到陸野會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她将盒子合上,拿出手機給陸野發信息。
【五哥,怎麼突然送那麼貴重的禮物?】
陸野過了一會兒才回:【喜歡嗎?喜歡就不貴重。】
蘇今沅兇膛裡好似被某種情緒填塞得滿滿當當。
她又問:【你什麼時候到?】
陸野沒再回複。
直到蘇今沅登台,陸野也沒再回複。
她們這場演出已經在網上火了多時,這一場是受到南城歌舞劇院邀請過來的,現場座無虛席。
蘇今沅登場就是萬衆矚目。
她是一個極熱愛舞蹈的人,上了舞台就不再想其他,一定會将最好的狀态呈現給觀衆。
一場舞劇一百二十分鐘,中間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中場休息的時候蘇今沅匆匆掃過觀衆台,并沒有看見陸野。
反倒看見了坐在前面的樓硯禮。
蘇今沅分外詫然,剛巧樓硯禮擡眼就朝她看了過來,視線相對,蘇今沅有片刻的愣神,随即在樓硯禮朝她笑起來的時候,她禮貌地回以一笑。
後半場結束,舞劇演員開始謝幕。
蘇今沅依舊沒見到陸野。
她回到化妝間卸妝換衣服,沒一會兒袁導就進來說,“沅沅,樓先生送了花過來。”
蘇今沅穿着條黑色吊帶裙,正擡手将披散在身後的頭發紮成丸子形狀。
她聞言回頭瞧了一眼,隻見兩個工作人員正擡着偌大的玫瑰花束走進來。
蘇今沅格外詫然。
旁邊有人說:“這麼大,不會是九百九十九朵吧。”
袁導又讓蘇今沅仔細看。
隻見鮮紅的玫瑰上面擺着一條鑽石項鍊。
蘇今沅側目朝袁導看去:“這也是樓先生送的?”
袁導點頭,“樓先生正在外面等你呢,沅沅我把項鍊給你戴上,你就趕緊出去。”
他說着就要去拿那條鑽石項鍊。
蘇今沅先一步奪過那條項鍊,“不用了。”她跟袁導說了一聲,提起自己的包還有今天陸野讓人送過來的那一套祖母綠首飾往外走。
她走出門就見到等在外面的樓硯禮。
樓硯禮個子高,身形修長,他穿着件白襯衫站在門外,即使什麼都不做,也引得旁人紛紛為他側目。
蘇今沅上前出聲道:“樓先生。”
樓硯禮朝蘇今沅看過去,“蘇小姐,剛剛你跳得特别好。”
“謝謝。”蘇今沅将手裡緊拽的那條鑽石項鍊遞到樓硯禮面前,“不過這個就不用了。”
樓硯禮挑眉:“為什麼?”
蘇今沅道:“太貴重了。”
樓硯禮笑了笑:“我喜歡你跳的舞,所以想送你禮物,捧你的場,這樣不行嗎?”
其實沒什麼不行的,這個圈子原本就是這樣的。
可因為面前這個人是樓硯禮,是從前捧着程彩的人,以至于蘇今沅覺得奇怪。
“收着吧,送出去的禮物被退回來,挺丢面。”樓硯禮說。
蘇今沅望向樓硯禮,這才将那條鑽石項鍊收了起來,她誠懇地道了聲謝。
樓硯禮擡手看了看時間,問:“現在才十點,蘇小姐要一起出去吃個宵夜嗎?”
蘇今沅搖頭:“不了,我有點累,想回去了。”
樓硯禮也不強求,點着頭目送蘇今沅離開。
酒店離這裡不過十分鐘的路程,蘇今沅走路回去。
她打開手機翻出跟陸野的聊天框,下午她發出去的那條信息依舊沒有回複。
蘇今沅将唇輕輕地抿起來,她猶豫了一番,在回到酒店後就撥通了陸野的電話。
但電話不過響起兩聲,就被直接挂斷。
蘇今沅怔愣住。
陸野主動挂斷了她的電話,證明陸野并不是有事耽擱才沒有來,他就是不願意過來,而且沒有半點對食言的愧疚。
袁導又給蘇今沅打了電話,邀她去吃宵夜,算是慶功宴。
蘇今沅無法拒絕,她換了身T恤長褲,素着一張臉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