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沅回到柳家巷,雙手還有一點微不可察的抖。
今天是她這麼多年第一次正面反抗蘇嶼川。
從前她在蘇嶼川面前隻能聽之任之,随他擺布。
今天的反抗讓她隐隐覺得興奮,她終于不是小時候那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女生。
即便她如今仗的是陸野的勢,并不是她自己的,她也覺得開心。
蘇今沅翻出手機忍不住想給陸野打電話,但又擔心陸野在忙,她先給陸野發了信息過去,問他在忙嗎。
陸野一直沒回她消息,蘇今沅無聊到躺在床上刷朋友圈。
刷着刷着她突然坐起身來。
屏幕上是許佳發的一張自拍。
那張照片明顯是在酒店裡面拍的,她面朝陽光,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是正在穿襯衣的陸野。
雖然隻是個模糊身影,但蘇今沅絕對沒有認錯。
那就是陸野!
許佳跟陸野一起去出差,而且同住一家酒店。
這些信息沖擊着蘇今沅的大腦。
她慢半拍地想,所以這就是陸野不讓她送機的理由?
因為許佳會随行,他為了避免矛盾,直接不讓她們有見面的機會。
蘇今沅心中燒起一團火,她下意識地就想給陸野打電話,想質問陸野為什麼帶許佳去出差卻不告訴她。
可剛翻到陸野的号碼,蘇今沅就快速冷靜下來。
她有什麼立場去質問陸野?
她跟陸野算什麼關系,她算是陸野的什麼人?
蘇今沅硬生生地咽下這口氣,将手機扔到一旁重新躺到床上。
……一小時後。
蘇今沅坐到了酒吧,徐潇潇就坐在她旁邊。
徐潇潇義憤填膺地說:“天啊,沅沅,你都被許佳那樣的女人踩在頭上拉屎了!這樣你都不反抗啊!”
蘇今沅嘴角抽搐:“我怎麼反抗?”
徐潇潇痛心疾首:“那當然是殺到鹿城,把你男人搶回來啊!”
蘇今沅搖頭,“我有什麼立場去搶?五哥他自己願意帶上許佳,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在陸野面前沒有任性的資格。
徐潇潇皺眉:“沅沅,你怎麼回事啊?你以前跟陳最在一起都不是這樣的。”
“那不一樣。”
蘇今沅想,她那會兒跟陳最是正正經經互相喜歡談的戀愛,她跟陸野……關系太過模糊不清,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們算什麼。
說喜歡好像深了一點,說不喜歡又太淺。
徐潇潇歎氣,突然,她眼睛一亮,跟蘇今沅說:“沅沅,你等我一會兒。幾分鐘。”
蘇今沅點頭。
徐潇潇沒一會兒就拉了個男人過來。
對方打扮的很休閑,眉目間鋒利不羁,可周身氣場卻又是久經紅塵才有的從容不迫。
“沅沅,他是莊征,這家酒吧的老闆。”徐潇潇給蘇今沅介紹,扭頭又跟莊征說,“這是我最好的朋友,沅沅,蘇今沅。”
莊征朝蘇今沅微微颔首:“你好。”
這個聲音,蘇今沅當時就朝徐潇潇看去。
這不就是跟徐潇潇最近一直糾纏不清的那個大叔嗎。
徐潇潇将莊征推到蘇今沅身邊坐下,“大叔,你坐這兒。”
莊征眉心皺了皺,他不悅地看向徐潇潇,“幹什麼?”
“借你拍個照,幫個忙嘛。”徐潇潇小聲撒嬌,“不會拍到你的臉。”
莊征沉默下來,不再說其他的話。
蘇今沅更加不解地看向徐潇潇,“潇潇,你幹嘛啊?”
徐潇潇翻出手機坐到他們對面,她一邊讓蘇今沅看鏡頭,一邊說,“我跟你說,對付許佳這種女人我最有經驗,她跟你玩茶的,你也茶回去啊。而且你還剛好借這次機會可以試探試探陸總。”
她拍了幾張很是滿意,又起身将莊征趕走,“好了,你先走吧,我再跟沅沅說兩句話。”
莊征不悅:“用完了就扔?”
徐潇潇立刻湊過去親了莊征一下,“好了吧,快走啦,等會兒我再來找你。”
莊征無可奈何地看她,囑咐她:“少喝點酒。”
徐潇潇敷衍地點頭。
莊征又朝蘇今沅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之後就轉身走了。
等莊征一走,蘇今沅拉着徐潇潇說,“潇潇,這位很不錯啊。”
徐潇潇翹着唇角說:“還可以。”
蘇今沅笑起來,她都能感覺到徐潇潇的滿意了。
“哎呀,不說我的事了。你看看照片。”徐潇潇将手機上的照片給她看。
蘇今沅長得好,又十分上鏡。
即便是随手抓拍都尤其漂亮。
而這些照片巧妙的點就在于,雖然照片是在拍蘇今沅,可誰都能看見跟蘇今沅旁邊坐着一個戴着百達翡麗手表的男人。
“沅沅,你就把這幾張照片發到朋友圈,就隻讓陸總跟許佳看。其他人就不看了,不然影響你池塘裡的魚。”徐潇潇給她出招。
蘇今沅有些不确定:“這樣發會不會不太好?我感覺五哥看到之後會很生氣。”
“就是要讓他生氣啊。”徐潇潇看向她,“發這個照片的意義不在于對付許佳,而在于釣到陸總。”
蘇今沅不解。
徐潇潇歎氣,苦口婆心地教:“沅沅,有些時候一個女人赢得一個男人,并不是隻靠美貌,還要靠智慧。如果他對你沒有征服欲,他覺得你好拿捏,你的美貌也不過隻能讓他覺得一時新鮮。”
她捏捏蘇今沅的下巴,“你要刺激他的征服欲,要讓他覺得你沒有那麼好得到,他才會珍惜你。一塊肉,搶的人多了才讓人覺得香。”
“聽我的,現在就發了這幾張照片,他晚上一定會給你打電話。如果他沒有給你打電話,那我們再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蘇今沅遲疑的信了。
她接收了徐潇潇發來的照片,再挑了兩張發到朋友圈。
僅對陸野跟許佳看。
但她在酒吧等了很久都沒收到陸野的信息,包括她剛剛給他發的信息他都沒有回。
蘇今沅在酒吧裡喝了不少酒,中間還有男人上前來搭讪,都被蘇今沅拒絕。
直到快十一點半,蘇今沅感覺陸野不會再打電話過來,她有些無奈地打車從酒吧離開。
陸野确實不怎麼在意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