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動心了,但,這件事情她沒有錯,是我違背了我們之間的誓言,你要殺要剮,我都沒有怨言。”
南陌的坦白,令宋攬月的精神瞬間崩潰,她臉上露出一絲慘笑,整個人踉踉跄跄的後退了好幾步,果然,她徹底失去了南陌哥哥。
白硯之一直守在宋挽風的身後,冷眼旁觀,一直到此刻,他忽然縱身一躍,手中的長劍抵着南陌的脖子,然後冷聲道:“把雪蓮子交出來,否則……”
“不要!不要傷害他!你敢動他一根頭發絲,我就要你們陪葬!”
“雪蓮子。”
說着,白硯之的劍又往他的脖子上湊了湊,一道皿痕瞬間出現,宋攬月心一下就慌了。
“攬月公主,你手上的雪蓮子是假的,馬上派人去取,一個時辰後,我在城門口等着你。”
說完,白硯之一手拎着南陌,一手抱着宋挽風,輕松離開了南府後院。
宋攬月看着三人離開的背影,嘴角被咬破,滲出皿絲。
“陛下,現在怎麼辦?雪蓮子世間僅此一枚,您若交出去了,他們沒有将南相交出來,到時候……”
“怎麼,你覺得南陌的性命還比不過一枚雪蓮子?”
她冷冷看向身後的侍衛,然後立馬飛馬趕回王宮。
直到宋挽風還活着,再加上這幾日南陌幾次三番進入藏寶樓,她便藏了一些心思,悄悄将雪蓮子換成了假的。
南陌不該知道這個錦盒裡面的雪蓮子是假的,宋挽風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除非……她眸色微微一黯,垂在袖中的手緊緊捏着拳頭,指甲嵌入掌心,一陣刺痛。
宋攬月看似單純,但能夠在後宮混了這麼多年,得到的那些寵愛,光是偏愛可不夠,這揣度人心思的本事還是不能缺的。
一個時辰後,她拿着雪蓮子出現在城門,這一次,她沒有帶侍衛,隻身一人。
“我可以把雪蓮子交給你,但我要單獨跟你聊幾句話,你讓你的侍衛離開。”
宋挽風看了一眼白硯之,眯了眯眸,“好。”
“不可!”
白硯之同時開口,她現在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每到子時,疼痛難忍,怕他擔憂便一直強忍着,但這哪裡能瞞得過白硯之?
“放心,再怎麼說,我是她姐姐,她不會武功,也傷不到我。你在這裡等我片刻,最多一炷香,若一炷香之後我沒出現,你再上來找我。”
“小風!”白硯之不贊同地喚了她一聲,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喊她的名字。
“放心,你别忘了,你答應過我的,等我病好了,你娶我,我們浪迹天涯!”
她随意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雖然臉色蒼白,但依舊掩藏不住那張讓人驚豔的容顔。
南陌看着兩人眼神之中的關心,隻覺得一顆心仿佛在被火烤着似的,疼得不行,但又無比慶幸,她有人護着。
城牆上,兩人面對面站着,許久都沒人開口說話。
宋攬月看着她,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鐵匣子,穩穩地丢了過去,“你為什麼不回宮?以那個人的能力,偷偷殺了我,應該不難。”
“我說過,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況且,我也不希望我的男人,髒了手。”
“呵呵,宋挽風,你永遠都是這樣,不管淪落到什麼地步,你身邊總有人護着……”
“難道不是因為我深得人心?宋攬月,你曾經擁有我所羨慕的一切,疼愛你的父母,兄長雖然做出了篡位之事,但他對你的疼愛也是真真實實的。南陌曾經也将你視若珍寶……你得到的關注從來都不比我少,我們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根本沒必要和我比。”
原主的遺願便是像個普通人一樣好好活着,可就連這麼簡單的要求,原主都實現不了。
“罷了,事到如今,以前的事情說再多都沒有任何意義了,我會離開宋國,日後你便是宋國女帝,秦業是個值得信任的将軍,南陌的能力你也清楚,一文一武,有他們在,宋國王室這幾十年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我隻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南宮慶絕非善輩,我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交易,最好到此為止,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說完,她也懶得跟宋攬月廢話,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
“還有什麼問題?”
“你、你不是一直都愛慕南陌,甚至連你後宮的面首,也都是照着南陌的樣子挑選的,你現在……你居然要跟一個侍衛走?”
宋攬月看不明白,堂堂宋國女帝,怎麼會愛上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侍衛?
她以為宋挽風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殺她,奪回王位,明明這樣做,她也能夠拿回雪蓮子,為什麼……
宋挽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看她的眼神有些無奈,“如果我說,我的侍衛比你的南陌哥哥長得好看多了,你信嗎?”
“當然不信。”宋攬月語氣有些急切。
“哦,那抱歉,我說的是實話,你的南陌哥哥手無縛雞之力,瘦瘦巴巴的,除了腦子還算聰明,眼睛還瞎,既然之前他看不上我,我為什麼還要喜歡他?至于白硯之,他哪裡不好了?武功、長相、身材、性格、腦子,樣樣我都很滿意。”
“可你是宋國最引以為傲的護國公主,又是曾經的宋國女帝,一個侍衛,跟就配不上你。”
宋攬月這個人吧,确實很矛盾,她一方面嫉妒姐姐搶走了她的風頭,處處被姐姐壓一頭,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有這麼厲害的姐姐,很驕傲。
“今日從這裡離開,便當我已經死了,宋攬月,我沒辦法裝出一副聖母的模樣,寬容你所做的一切,但,勝者王敗者寇,你有一句話說對了,我輸了。”
原主輸在……心裡還有所謂的親情,沒能狠下心将宋攬月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給了她反擊的機會。輸在對南陌存有不該有的心思,最終才會死在他的手中。
宋挽風剛開門,就見白硯之已經站在門口,眼底的擔憂和急切,是無法假裝出來的。
“不是說好一炷香的時間,走吧,已經都處理好了。”
“好。”
他自然地摟過她的腰,縱身越下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