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今夜的黑衣男子,長得很好看那個。”媴
随着殷鹿竹一句話落下,便有男人走了上來,他語氣有些趾高氣揚。
“是我扒的,怎麼,殷世子……”
話音未落,殷鹿竹手中利刃便飛了出去。
隻一瞬,那利刃便穿過了男人的脖子,牢牢地釘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一時間,這偌大的地牢内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随即,大隊人馬迅速的沖了進來,朝着殷鹿竹迅速逼近。
……媴
勤政殿内,望月溫柔的給玄卿喂着碗裡黑乎乎的藥:“這是禦醫開的,可以治你腹部的傷。”
玄卿不語,隻是張開喝下望月喂來的藥湯。
直到一碗藥湯都見了底,望月這才歎息一聲,有些無奈的看着玄卿,“君主,殷世子又惹你生氣了?”
玄卿不語,隻是一雙眼睛沒有一絲亮光,有的,是一片鋪天蓋地的陰沉。
他望着殿外漆黑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望月拿手絹輕輕的擦去玄卿嘴角殘留的藥湯,有些無奈,“君主,若殷世子實在惹你不快,你罰他便是了,不必這般折磨自己。”
望月看向玄卿的目光,裡面溢滿了鋪天蓋地的神情和疼惜。媴
從前玄卿在楚湘王府的日子,确實不好過。
無數次在殷世子手底下死裡逃生,想來,他應該也是恨毒了殷世子,否則,不會每每見面便這般劍拔弩張。
望月輕輕的靠在了玄卿的身上,他那看向殿外的眸子終于有了一絲情緒。
他低頭,瞧着身畔乖巧溫順的望月。
“若所有人都如你這般溫柔乖巧,不惹我生氣,那該多好。”
聞言,望月嗤笑一聲。
“不管旁人如何,我望月都是君主的望月。”媴
玄卿沒有說話,倆個人,便這樣靜默無聲的坐在殿内,而此刻的地牢内,卻是一片嘈雜。
……
翌日。
姬硯沉醒來的時候,屋内空蕩蕩的,也沒有殷鹿竹的身影。
他從床上下來,直徑走到了銅鏡跟前。
瞧着鏡中那醒目的疤痕,他唇角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也不在意,順勢移開了目光。
他打開門,緩步走了出來。媴
驕陽已經升起,照在身上,暖暖的。
“姬公子,世子可在你屋裡?”
長桉走了進來,瞧着站在門口的姬硯沉,他疑惑不解的問了一句。
方才,青蘿去叫世子起床,卻發現屋内空無一人,甚至被子也不曾有被人睡過的迹象。
想來,昨夜世子是歇在了姬公子這裡。
想着,長桉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也不知道,合不合适,這姬公子,值不值得信賴?媴
“你說什麼?”
姬硯沉輕輕的蹙起了眉頭,他敏感的察覺到了長桉話裡的重點,“殷世子不在驿館?”
聞言,長桉臉上的神情也陡然僵住了。
“世子昨夜便未回房。”
青蘿握着長劍走了進來,臉上依舊有着明顯的凝重。
心中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姬硯沉剛準備往外走,就見殷鹿竹走了進來。
她手裡握着長劍,身上的白衣已經被醒目的鮮皿染的猩紅,她那白皙的臉頰上也沾染了灼目的皿迹,整個人看上去,猶如地獄歸來的惡鬼。媴
第497章
瞧着她這般模樣,姬硯沉猛地一顫,“你……”犑
“我去為你報仇了。”殷鹿竹走了上來,她擡眸看着眼前的姬硯沉,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無奈。
“可是獄卒說,你的褲子,是你自己脫的。”
說着,殷鹿竹瞥了一眼他臉上那醒目的疤痕,有些無語,“你臉上的傷,也是你自己劃的。”
“……”
随着殷鹿竹一席話落下,偌大的院子裡傳來一陣詭異的寂靜。
一道道目光就這樣落在了姬硯沉的身上,充滿了疑惑不解,和審視。
殷鹿竹更是茫然,“姬硯沉啊。”犑
殷鹿竹來到他身畔,神情複雜的看着他,說話卻盡量的讓自己委婉,生怕說了什麼讓這個男人難堪。
“你是不是有什麼病不好意思說出來的?”
活了這麼久,她就沒見過有誰會這般為難自己的,真是聽着還覺得有些恐怖。
“咳!”
姬硯沉輕咳一聲,“該是吃了藥草,出現幻覺了。”
殷鹿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你沒事便好。”
話落,她擡腳便往裡走去,隻是,在經過姬硯沉身畔的時候,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犑
“殷世子可是心悅于我?”
他的一句話,差點讓殷鹿竹原地摔倒。
她驚詫的看了他一眼,隻覺得,這個男人的藥效沒有過,于是,殷鹿竹假裝沒有聽到,大步離去了。
姬硯沉站在原地,他微微側目,這是……沒有聽到麼?
……
夜風瑟瑟,月上窗棂,燈火通明,燭火搖曳。
甯靜的夜晚月朗風清,帶給人一種清逸娴靜的感覺。犑
明淨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傾灑,清光流瀉,意蘊甯融,月色柔和而透明,輕盈而飄逸。
玄卿站在驿館之外,望着這座高牆,他終究還是沒有再上前。
王一疑惑的看着他,“君主,過不了幾日大殷使臣便要返回大殷了,若君主不趁着這個機會,怕是以後都沒法讓這殷鹿竹将從前的那些欺辱悉數奉還的。”
聞言,玄卿眼波輕輕閃爍了一下。
“王一,你知道我有多想殺了這殷鹿竹麼?”
王一堅定的點頭,“奴知道,可奴也知道,君主下不了手,因為這人畢竟将賢妃完璧送回。”
玄卿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犑
他如往常一襲青衫,如夢似幻,整個人仿佛是開在河間上的青蓮,美而淡雅,也好像是長在雪山之上的白桑花。
“其實有的時候,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她活,還是想要她死。”
可唯一确定的是,不想讓這人離開自己的視野。
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自己的身邊。
瞧着緊閉的大門,玄卿眸子裡漸漸的浮現出一抹别樣的神情。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後,轉身離開了。
……犑
姬硯沉将藥草敷在自己的臉上,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他卻是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
他來到殷鹿竹的院子,一眼便看到了她。
此刻,她正坐在院子裡t自飲自酌,燭火将她的面頰點綴的半明半昧。
他輕聲來到殷鹿竹對面坐了下去。
第498章
“殷世子。”他望着殷鹿竹,輕輕的喚了一聲。迌
許是因為酒意的原因,殷鹿竹眸色朦胧,微醺的面容透着點點绯色,她擡頭看着他。
月光下,姬硯沉面頰便一塊什麼東西覆蓋,卻依舊俊美無雙,溫醇絕色,便這樣靜靜的看着她,那雙眼底,似乎萬丈光芒。
“呵呵。”殷鹿竹望了他半晌,突然低笑出聲,而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沒走幾步就跌入了他的懷裡。
姬硯沉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看向殷鹿竹的一雙眼睛,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殷鹿竹仰躺在他的懷裡,擡眸與他對視。
“有的時候我覺得,其實庸醫你不隻是一個大夫那般簡單。”
聞言,姬硯沉心口微顫,“若我不是簡簡單單的大夫,你可還願意這般護着我?”迌
殷鹿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姬硯沉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唇角忽然露出一抹淺淺的弧度。
這輩子,第一次有人為自己出頭,卻還是個女子,當真是有趣。
他微涼的指尖輕輕在殷鹿竹的臉上撩過,那肌膚滑嫩得像是最名貴的絲綢,隻要手上有一丁點倒刺,便會将之弄破。
這一坐,便是許久。
便是膝蓋都有些隐隐麻木,可姬硯沉依舊沒有要挪動的意思,他垂眸望着懷中的人,喃喃出聲。
“真是可笑,看着你,竟覺得這天下也沒有這麼重要了。”迌
……
黑夜吞噬了最後一抹光明,整個北國籠罩在一片暗黑當中。
宮廷裡有悠揚的絲竹樂聲響起,萬盞琉璃燈火璀璨。
勤政殿,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大殿四周裝飾着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随着一聲‘明妃到’整個大殿呈現出了片刻的安靜,随即,又恢複了熱鬧。
明妃沒想到望月也在,她臉上露出一抹尴尬,轉瞬即逝。迌
她走上前來,朝着玄卿行了一禮,“拜見君主。”
“見過貴妃娘娘。”
玄卿瞥了她一眼,“你怎麼來了?”
“臣妾聽說,今夜殷世子入宮,惹怒了君主,又見這麼晚了,勤政殿還未熄燈,心裡憂心君主,便過來看看。”
“孤無妨,你若沒什麼事兒,便退下吧、”
明妃微楞。
她下意識的看向了玄卿身畔的望月,“臣妾來之前,不知道貴妃姐姐在這,往日裡,都是我陪着君主的,這……”迌
明妃垂下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臣妾一時粗心忘記了,如今貴妃姐姐回來了,君主身邊自會有人陪伴。”
說着,她朝着玄卿盈盈一拜,轉身便走了出去。
望月看着明妃離去的背影,她嬌嗔的輕哼了一聲:“原來,我不在的日子,君主身邊也是美人環繞的,望月還以為,君主也是如同我思念君主這般思念我呢。”
玄卿望着望月,臉上挂着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
第499章
望月看着明妃離去的背影,她嬌嗔的輕哼了一聲:“原來,我不在的日子,君主身邊也是美人環繞的,望月還以為,君主也是如同我思念君主這般思念我呢。”忊
玄卿望着望月,臉上挂着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
從前,他一直都喜歡這般溫順乖巧的女子,尤其,望月還與自己一同走過許許多多黑暗的路途。
可不知道為什麼,如今看着望月,心底的感激依舊存在。
可回想起來,自己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從未有過那種感覺。
不在一起的時候,也想着要将她找回來,不忍她孤身在外,可當她真的出現在自己身邊,又覺得,心中依舊。
莫名的,他腦海裡忽然拂過殷鹿竹的面容。
玄卿眸色微沉,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真是晦氣!”忊
竟會想到那個人。
望月愣愣的看着他,“君主在說望月還是明妃?”
“孤說殷鹿竹。”
望月輕輕的抿了下唇瓣,“君主,殷世子隻是纨绔了點,其實人不壞的。”
“不壞?”
玄卿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兒一樣,就連嗓音也拔高了起來。
“你莫非忘記,是誰将我以刺客之名推到了大殷君上跟前,差點讓我沒命,又是誰,一聲令下穿了我的琵琶骨,又是誰,三番兩次利用我,欺騙我!”忊
說着,他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了些許。
那裡,還有清晰可見的疤痕,看上去,很是可怖。
望月眼底心疼一閃而過,她輕輕的垂下了頭,“望月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怎麼說呢?殷世子似乎對所有人都不好,也對所有人都不壞,可唯獨對君主,有點壞了。”
聞言,玄卿突然就怔住了。
他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那般,驚訝的看向望月,語氣帶着些許的急切,“你的意思是,殷鹿竹待我是不同的。,”
“……”望月有一瞬間的茫然不解。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有想到玄卿會突然這麼問。忊
自然是不同的,壞的太過于明目張膽了。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屋中寂靜無聲,唯獨玄卿臉上有未散的興奮。
望月不解。
夜漸漸的深了,望月坐在他跟前,輕輕的絞着手,想說什麼,卻又無法啟齒。
“夜深了。”
“嗯,是……是呀。”望月面上帶着绯色,有些嬌羞了的看了一眼玄卿。
玄卿指了指殿外,“望月,你早些去歇息吧,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忊
聽着他明晃晃的逐客令,望月眼中的羞澀頓時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委屈。
她垂下眼眸,“我入這後宮也好幾日了,可是君主,你不曾留宿過我的寝殿,哪怕一次,也不曾招我侍寝,你……是心中有了别人麼?”
腦海中,那明妃雲錦的面容在望月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據說,君主對那個女子,終歸是不同的。
玄卿眉頭蹙起,半晌之後,他像是極度不屑的輕嗤一聲,“算了吧,那樣的人,還配不上孤。”
他的話,讓望月一顆心徹底的沉到了谷底。
原來,當真是有喜歡的人了。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