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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春心亂 瀟騰 2564 2024-08-29 11:03

  連綿十幾裡的木箱子,從甜水巷口一直延伸到徐家小院大門。

  猶可見宋氏從昨日一回府,就開始在張羅此事。

  疏星高興得像一隻上下蹁跹的蝴蝶,在各個箱子中上蹿下跳。

  天還未大亮,徐家小院裡挂着十幾盞燈籠,将整個院子照得燈火通明。

  四處鄰居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出來看熱鬧。

  吳青柏聽說這消息,一早就到了此間,越過層層疊疊的百姓,走進院子裡,視線掠過狼狽帶怒的宋氏,含了個笑,故意揚聲問,“小主子睡得可好?”

  傅嘉魚笑道,“吳伯伯,昭昭昨夜睡得特别好。”

  聽到主仆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宋氏臉色黑如鍋底。

  吳青柏這才笑着轉過身,像是剛看到宋氏一般,驚詫道,“咦,這不是衛國公府的李夫人麼,怎的今日有空出現在我家小主子的家中,還帶了——這麼厚重的大禮?”

  說着,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哈哈哈大笑起來t。

  宋氏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浮起憤怒和不甘,“吳青柏,你夠狠的!”

  吳青柏收起笑,冷冷勾唇,他比宋氏高出大半個頭,此刻正居高臨下的睨着她,晦暗的瞳孔裡氤氲着幾分冷意,“我還不夠狠,我若夠狠,就憑你欺負我家小主子這些年,我便該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宋氏臉色微白,長睫顫了顫,“呵呵,你又能奈我何?我終歸是衛國公府的國公夫人,而你——不過隻是個小小商戶,無權無勢,總有一天會落在我手上。”

  “哦,是嗎?”吳青柏絲毫不怵,目光淩厲,笑容譏諷,“那就拭目以待?看看是我為魚肉,還是我為刀俎。”

  宋氏怒不可遏,臉紅脖子粗,“你——”

  吳青柏不動聲色,對她愛搭不理,“好了,以後我們兩家錢貨兩訖,我不會再跟你一個沒有見識的婦人争辯。”

  傅嘉魚覺得,吳伯伯那句狠話說得極好,深得她心意。

  她隻恨自己當初給宋氏留的情面太多,讓宋氏覺得她當真好欺負。

  如今算是撕破臉皮了,既如此,又何必與她以禮相待。

  “李夫人既然肯歸還我謝家财物,也算是值得慶祝的好事兒。”傅嘉魚似笑非笑的凝着宋氏幽暗發紅的雙眼,“夫人,應當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吧?”

  宋氏見站在眼前明豔大氣的傅嘉魚,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擺弄唯唯諾諾會叫她一聲母親的傅嘉魚,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她索性也不裝了,冷冷嗤笑,“有沒有落的,你不會自己查?”

  傅嘉魚也不生氣,淡然自若的對吳青柏道,“吳伯伯,冊子帶了麼?”

  吳青柏從懷裡掏出那本厚厚的冊子,譏诮的盯着宋氏,嘴角微勾,“伯伯早就準備了好幾本冊子,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先前送去國公府一本,想來李夫人昨晚用得還算順手。”

  宋氏冷呵一聲,面如土色。

  傅嘉魚輕笑,接過冊子,随意在紅木箱子裡翻找了幾下。

  先前被李晚煙偷走的一套點翠鳳形翡翠钗和金鑲玉璎珞,還有被李晚煙借花獻佛送給傅雙雁的那套喜鵲登枝點翠鎏金頭面都在箱子裡。

  她掀起眼簾,頗為意外的看宋氏一眼。

  難為她連夜還要去傅家一趟,傅雙雁人都沒在承恩侯府,這東西也不知她是怎麼開口跟傅老夫人要回來的。

  送出去的東西,再往回要,體面人家誰都做不出來這種荒唐事兒,怕是承侯府那樣的人家都會在心裡默默罵娘,看不上宋氏的厚臉皮行徑。

  也難怪宋氏一大早就跟吃了屎似的,臉色就沒好過。

  宋氏見傅嘉魚一直含笑打量自己,強壓着心底的怒火,陰陽怪氣道,“有些東西怕是找不回來了,傅娘子要是要,有本事就自己去拿。”

  傅嘉魚知道她說的是當年一統七國的始皇帝親自命鐵匠制出的一方象征君權永固的九龍夔紋鼎。

  這件東西早在十年前就以國公府的名義送給了當今天子。

  想要回來,除非她不要命了。

  不過她看得很淡,什麼該要,什麼不該要,她還是清楚的。

  “無妨,有些東西,我也可以不要。”

  “傅昭昭!”

  “怎麼?”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宋氏死死盯着傅嘉魚,她一夜沒睡,思來想去,在腦子裡無數次回想起這些時日的一些小細節,又想到傅嘉魚在離開衛國公府前,就已經為自己提前找好了後路,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突然成婚,還恬不知恥的自己去官府拿了婚書。

  之後,她的每一步,都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局棋,就等着她和祐兒入局。

  可一個從小到大被養成廢人的後宅女子,究竟是什麼契機,讓她有了這樣的醒悟?

  還是說,她身邊早就存了内賊,在傅嘉魚雪地跪求祐兒後,刻意提醒了她祐兒有外室?

  可怎麼想都不對,她做戲做得好,傅嘉魚前一日還親熱的喚她母親,後一日便能謀劃着要與她分清界限,這其中,絕不止有内賊那樣簡單。

  宋氏百思不得其解,可唯一能确定的是,傅嘉魚看向她的每個眼神裡都存着深仇大恨。

  那絕不是一個純白小姑娘所有的,反而像是一個曆經了滄桑,飽嘗了辛苦之後的成人才有的深刻目光。

  “是啊。”傅嘉魚彎起唇角,淺笑,“我是故意的,可我所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拿回屬于我和娘親的東西而已,昭昭錯了麼?”

  宋氏恨得咬牙切齒,“是你讓我的甯兒在崔家差點兒身敗名裂!”

  傅嘉魚淡漠的笑了笑,“是她自己貪得無厭。”

  “好你個傅昭昭。”宋氏目眦欲裂,“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從小到大,就是一隻白眼兒狼!”

  “白眼狼?”

  傅嘉魚覺得好笑。

  誰才是白眼狼?

  若非她及時醒悟,重蹈覆轍的是她,富貴榮華的卻還是他們李家。

  “怎麼,你承認自己是白眼狼了吧!”

  傅嘉魚不欲再與宋氏糾纏,拿了冊子,準備往門外去清點。

  宋氏卻似是想到什麼,突然綻開一個譏诮的冷笑,“我知道你心裡還喜歡祐兒,隻可惜,祐兒這輩子都不會再娶你了,等他春闱結束,你一定會後悔沒有珍惜我的祐兒,畢竟錢可以賺,但功名和權勢,你這輩子都得不到。至于你那個醜夫,你還真以為權勢的登雲梯是那麼好爬的?他那種毫無根基之人,即便進了官場也隻有被人欺負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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