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相對于白震的五千億财産,白禾開口要五百億,的确能在短時間籌到這筆巨款。
“好,我答應你。”輕霧态度誠懇嚴肅,指着爺爺奶奶,“但你要把他們身上的炸藥解開,給他們松綁。”
白禾嘴角微微上揚,對手下甩了甩手。
持槍壯漢走過去,把兩位老人的繩子松開,炸藥解下來。
兩位老人臉色泛白,早已吓得瑟瑟發抖。
白震扯掉塞在嘴巴裡的布,威怒道:“白禾,立刻放了我孫女,别說五百億,五千億我全給你都行。”
白禾眯着冷眸射向白震,“早幹嘛去了?我現在是北國通緝犯,繼承不了你的五千億了。”
白震怒不可遏,站了起來:“隻要你肯放了這裡所有人,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白禾傲冷地輕笑,“你的寶貝孫女在我手裡,你不給也得給。”
嶽銀花顫抖着手,緩緩挽着白震的手臂,驚慌失色地低喃:“老頭,少說兩句,小心這沒人性的白眼狼殺了你。”
白禾對手下說:“你們拿台電腦給這老不死的調動資金,給我看緊了,一旦發現他報警,立刻殺了。”
下屬應聲:“是。”
在場所有人都吓得一驚。
随即,兩名持槍壯漢把白震夫妻挾持着進了書房。
白禾悠然自得地往後靠,目光灼灼地望向輕霧,笑容溫柔,指了指書房,“裡面放了很多炸彈,不想你爺爺奶奶死無全屍,你就乖乖聽我的話。”
輕霧慢慢冷靜下來,想到白禾在華夏學醫多年,醫術高超,在醫學界也是個佼佼者。
她臉色瞬變溫和,語氣輕盈,“小叔。”
白禾微微一怔,太久沒聽到她這麼親昵地喊他小叔了,久違的感覺回來,讓他有些恍惚。
輕霧柔聲問:“我記得你腦外科的技術很好,還懂針灸,你能不能給洛哥治一治?”
小紫和淩希都懵了。
搞什麼?讓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給莫北洛治病?
白禾的目光緩緩望向莫北洛。
他跟莫家五兄弟一起長大,情同手足。
雖然他走上了彎路,也因為白小丸而恨上莫南澤。
可他跟莫北洛的手足情,依然存在。
他見到此時的莫北洛,也是痛心的。
他思索片刻,緩緩站起來,走到莫北洛面前蹲下,伸手去摸莫北洛雙腳。
淩希怕他傷害莫北洛,想要阻止,剛伸手就被輕霧拉住。
淩希擔憂:“他……”
輕霧小聲說:“在醫術方面,可以相信他。”
白禾認真檢查,莫北洛沒有任何表情,冷幽幽地開口問:“你的夢想是醫生,當年想要做醫學界泰鬥的淩雲壯志呢?為什麼變成這樣?”
白禾苦澀一笑,“你呢?一心想當為國為民的偉大人物,如今又落了個什麼下場?”
莫北洛沉默了,臉上的悲涼是肉眼可見。
白禾檢查完,說道:“我需要看他最新的x光片,磁共振片。”
淩希急忙說:“有的有的,在行李箱裡。”說完,就轉身出去。
持槍的下屬也緊跟其後。
這時,綁架變成看病,原本大家還在惶恐不安的危險境地中,都變得心系莫北洛的病情。
白禾查看了莫北洛的病曆和片子後,愁容滿面。
輕霧走到他身邊,手輕輕放在他手臂上,眼神藏着乞求的光芒。
白禾一怔,被輕霧突如其來的接觸震住,目光定格在她的手上。
小丸在摸他的手?
她的眼神柔和又楚楚可憐,像是有求于他。
“小叔。”輕霧親昵地喊他,嘴巴動了動,幾乎沒有聲音那般:“給他希望,求你。”
白禾領悟到她的意思,潤潤嗓子說:“阿洛,你腿部神經還沒死,針灸理療,再堅持鍛煉,不出一年就能站起來了。”
“至于你的眼睛,是腦部瘀皿壓迫所緻,瘀皿位置極其危險,估計很多醫生都跟你說過,做這個開顱手術連百分之一活着的機會都沒有。”
“對我而言,這個手術不算太難,至少有百分之十的機會安全取出這塊淤皿。”
淩希激動不已,沖過去捉住白禾的手,一時間忘了他還是個綁架犯,“白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他能重見光明是嗎?他也能站起來是嗎?”
白禾其實也沒多少把握,隻是答應輕霧,要給他希望而已:“嗯,一定可以。”
淩希頓時熱淚盈眶,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沖到莫北洛面前蹲下身,握住他冰涼的大手,溫柔地揉搓着:“莫北洛,你聽見了嗎?這位醫術高超的醫生,你曾經的好兄弟,他說你的眼睛能治,你的腿能站起來,你不要放棄啊!”
莫北洛閉着眼,眉心緊蹙,冷冷道:“我能好起來,你的搖錢樹就沒了,你開心個什麼勁?”
淩希一頓,瞬間啞口無言。
良久,她收斂起笑容,故作冷漠地諷刺,“也是,不能讓你好起來,你瞎着,瘸着,我才不會失業啊。”
莫北洛冷哼一聲,甩掉她的手。
這時,大門被人踢開。
巨響傳來。
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程浩帶着幾名持槍下屬走進來,臉色冷怒,風風火火地沖到白禾面前。
他怒不可遏地扯掉白禾手中的病曆報告往地上一扔,黑着臉,咬着牙怒吼:“去你個死戀愛腦,都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有閑情逸緻給人看病?”
輕霧一見到程浩,就忍不住怒氣攻心。
這人渣是差點要了莫南澤的命,這筆賬,她遲早要跟他算清楚的。
白禾自知理虧,也無法反駁。
程浩一聲令下,“把他們分開關起來,給我輪班看守。”
淩希急忙喊:“他是個又瞎又廢的殘疾人,不能把我們分開,他沒人照顧是不行的。”
程浩回頭看一眼淩希,視線緩緩移到莫北洛身上。
他冷厲的目光瞬間柔和下來,他再心狠,也無法對曾經的緝毒英雄下狠手。
程浩,“你們關一起。”
“我也要跟輕姐在一起。”小紫喊。
程浩沒理會她。
随即,t幾名持槍壯漢把他們分别帶到房間裡關着。
淩希推着莫北洛的輪椅進入房間後,她就往大床躺下,望着天花闆長歎一聲。
“我活了25年,都還沒有過上好日子,就這麼死在炸藥堆裡,我真的很不甘心。”
“我還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嘗試過性愛,沒結婚,沒生子,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嘗試。”淩希越說越喪,難過得在床上打滾,抱着被子轉了起來,“我連皇帝蟹是什麼味都沒嘗過,就這麼死掉,我不甘心啊!”
“啊啊啊啊啊……”淩希越喊越難過,帶着發洩情緒的沖動大喊,“怎麼辦啊……”
一旁的莫北洛眉頭緊蹙,恨不得自動閉上耳朵,隔絕這聒噪的嘈雜聲。
他想要清淨,想要獨處,想要一個人悄悄離開這個人世間。
這個女人,是上天派來治他的。
不讓他死,還要天天折磨他,讓他比死還難受。
一天24小時貼身照顧,連睡覺都要跟他同一個房間。
她喜歡自言自語,開心或開心都要跟自己對話,還經常大喊大叫發洩心中的不快。
莫北洛淡漠冷靜地開口:“找一下房間裡有沒有通訊工具。”
淩希猛地坐起來,瞠目結舌地望着莫北洛,大眼睛眨了眨。
很是意外,震驚又錯愕的反問:“你跟我說話?”
莫北洛輕歎,冷聲問:“難道,我跟鬼說?”
淩希抿唇一笑,搖了搖頭,“不是,你跟我說話。”
“找。”莫北洛命令的口吻。
淩希傾身過去,靠到他耳邊低喃:“我們要找手機報警嗎?”
莫北洛躲開她的靠近,不悅地摸了摸發癢的耳朵,“如果報警,你會被炸成粉末。”
“那找誰救我們?”
“我五弟。”
“軍戰集團的五爺?”
莫北洛:……
淩希手肘頂在輪椅把手上,雙手托腮,眨着迷糊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莫北洛的臉頰看,慢悠悠地呢喃:“找五爺過來救我們,我們就不會變成粉末了?”
莫北洛:……
淩希又是一聲歎息,手指在他面前隔空描繪他的五官,細細品味他的樣貌:“你的骨像還挺好看的,你以前一定很帥氣好看吧?不過你現在太瘦了,像骷顱頭,有點吓人。”
莫北洛眉頭緊鎖,一字一字冷冷道:“找……手……機。”
淩希:“沒……有……”
莫北洛:“你還沒找呢。”
淩希:“這房間幹幹淨淨,沒有人住過,像是客人房,怎麼會有手機。”
莫北洛氣得渾身沒勁:“找。”
淩希搖頭:“肯定沒有,不想浪費精力去找。”
莫北洛溫怒道:“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沒有?萬一有呢?你嘗試找一下,那還有一線希望。如果你不找,那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淩希認同地點點頭,語重心長道:“對啊,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為什麼你要輕易放棄自己?為什麼你不嘗試一下呢?”
莫北洛:……
——
另一邊。
輕霧獨自一人被關進客房裡。
她立刻反鎖房門,把房間所有窗簾都拉起來,整個房間陷入了暗沉中。
她在想,門口有持槍壯漢守着,一樓下面也有人在巡邏。白家的監控室也被這些人監控着。
若想逃走,那比登天還難。
不能報警,以免激怒這些人,真把這個家給炸掉,那誰也别想活命了。
思來想去,輕霧決定向莫南澤求救。
輕霧進入衛生間,把門關上,窗簾拉起來,她靠着牆坐到地上,從衣領下面掏出一條項鍊。
項鍊吊墜是四葉草形狀的黑色晶體。
她用力按了四葉草的一端,晶體中心位置射出光芒,向地面投影出電腦屏幕。
她用手在地面的投影上迅速操作起來。
不一會,她打開了聊天窗口,向莫南澤發送信息。
“澤哥,我是白小丸,程浩和白禾帶着十幾名持槍歹徒侵入我家,綁架了我爺爺奶奶,在家裡埋下很多炸彈。我,小紫,學長,還有洛哥和淩希都在我家裡,我們被當人質關了起來。他們向我爺爺要五百億,并威脅我們,如果敢報警,就炸死我們。他們在後花園停了一台直升機留作後路。”
輕霧匆匆寫下這段信息,發送之後,急忙關閉投影,把項鍊放進衣領裡面。
她緊張地看了看門口,站起來,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莫南澤能不能看見這條信息。
也不知道他是選擇報警,還是選擇派軍隊過來救他們。
一切都是未知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輕霧不知道其它人的情況如何,心裡焦灼不安,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完全靜不下心來。
這時,隔壁傳來打鬥聲,夾雜着男人的怒罵聲。
輕霧心裡一慌,急忙開門出去。
看守門口的男人拿槍擋住她的去路,一臉兇神惡煞命令:“回去。”
輕霧向外面探頭,“怎麼了?你們打誰?”
這時,男人的怒罵聲從隔壁房傳來,“老子就喜歡你這種火辣味夠重的,打啊,來打老子啊,看我幹不幹死你。”
随即,小紫的怒吼聲沖破天際那般撕心裂肺,“不要碰我,畜生,人渣……”
輕霧心裡一緊,完全不顧擋在她面前的男人,硬闖着出去。
男人拿槍指着她的腦袋。
輕霧聽到小紫被打的聲音,還有她痛苦掙紮的怒吼聲,她心如刀割,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們要敢碰小紫,她命都可以不要。
“有種你就開槍。”輕霧眼眶通紅,咬牙切齒地瞪着持槍男人,用力一推,毫不遲疑地沖向隔壁房間。
隔壁門口沒人看守,輕霧快速推開門,看到守門的兩個男人正在房間裡欺負小紫。
小紫躺在地上,身上到處都是皿迹,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
那兩個男人脫了上衣,正解着褲頭的皮帶,見到輕霧沖進來,兩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陰森邪冷的表情。
見到這一幕,輕霧氣得全身顫抖,咬着後牙槽,淚水忍不住溢滿眼眶,崩潰的憤怒充斥全身皿脈,像沸騰的熔岩灼燒她心髒。
小紫生怕這兩個畜生會傷害到她,掙紮着大喊,“輕姐,别管我,快走。”
輕霧泛淚的目光瞬變冷厲,反手把門關上。
兩男人玩味地舔着嘴角,走向輕霧,“又來一個美人兒。”
輕霧大步走向男人,邊走邊伸手拔出頭上的粗管發簪。
她撲進男人的懷裡,發簪頂在男人的心髒上。
“砰。”一聲悶響。
男人瞬間倒地,另外一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震驚地看着同伴莫名倒地。
随即,又是一槍。
“砰。”另外一個男人也倒下了。
這倒地聲比槍聲更響。
小紫訝然一怔,驚愕地望着輕霧,不敢相信這是她認識的輕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