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怎麼就不行了？？】

　　亓笙震驚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會的，我去幫您叫太醫。”亓笙松開殷瑾煦的手就要出去，可手卻仍舊被緊緊握住，根本掙脫不開。

　　“唔……”殷瑾煦彎下腰，似乎是痛苦至極。

　　亓笙有些慌。

　　她隻精通穴位。

　　像殷瑾煦這種的疑難雜症……着實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殷瑾煦的脈象像上次那般，混亂極了。亓笙立即抽出針來暫時緩解殷瑾煦的痛苦，放緩了聲音：“我去給您叫人。”

　　殷瑾煦握着她的手腕，許久，才緩緩松開了。

　　不多時，虞神醫罵罵咧咧地來了。

　　“還行。死是死不了。”虞寂淵臉色很臭，逮着殷瑾煦一頓數落：“告訴你你需要靜養，靜養……你怎麼就是不聽！不遵醫囑還叫我來幹嘛？我看就讓人把你爹娘找回來，他倆看着，看你還犯不犯病……”

　　亓笙：“……”

　　這位虞神醫還真是個真性情，聽說是殷瑾煦母後的師兄。

　　面對長輩，殷瑾煦隻得乖乖聽訓。垂着長睫低着頭的模樣，讓人心疼。

　　“你就是平日照顧他起居的？”罵累了，虞寂淵跟個大爺似的癱坐在椅子上，嘬了口熱茶：“以後多盯着他點兒……到了戍時就得睡，不能熬夜！飲食得規律……按時吃藥！”

　　亓笙：“……”

　　虞寂淵罵罵咧咧地走了。

　　亓笙張了張口：“那個……”

　　“咳咳咳……”殷瑾煦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蒼白的臉都被咳出了紅暈，整個人看上去越發地誘人了。

　　亓笙上前幫忙拍背，眼瞧着殷瑾煦漸漸止了咳，她再次道：“我……”

　　“咳咳咳咳咳……”

　　她一開口，就會被一串咳嗽打斷。亓笙有些無奈，打算等過幾天殷瑾煦身體好些了再說。

　　但這次殷瑾煦止了咳之後，抓住她的袖子，“做滿這一個月再走吧。”

　　殷瑾煦艱難地喘了口氣，“我習慣了你伺候。做滿這一個月，我可以額外給你一瓶解毒丹。”

　　亓笙：“！”

　　解毒丹乃藥王谷出的藥，乃行走江湖的必備之物，有市無價，供不應求，有錢也未必能買到。

　　亓笙想了想，答應了。

　　她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隻是宮鬥、做細作這樣勾心鬥角且燒腦的事，她着實不喜。

　　所以她基本上都将父親姐姐給的公司丢給職業經理人去打理。

　　“王爺應該不會再讓屬下去做細作了吧？”

　　殷瑾煦搖頭：“過段時間我得出城一趟，需要些時日。你隻需保護我就行。”

　　【哦，保護啊。】

　　【隻要别是上次那樣把我丢進宮去燒腦子就行。】

　　【反正現在還不到三個月，離卸貨還早。】

　　【趁現在多賺點也好。】

　　卸貨？

　　殷瑾煦沒聽明白。

　　沒到三個月，可能是指原本答應來王府三個月的期限還沒到吧？

　　距離殷瑾煦說的做滿兩個月的期限還有19天。

　　也就是說再有19天她就自由了。

　　亓笙回家跟亓鏡歉意地說明情況，亓鏡默了默，并沒說些什麼，隻是十分懂事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乖乖在家等姐姐回來的。”

　　亓笙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19天後，姐姐就可以天天陪着你啦。”

　　“嗯。”

　　亓鏡乖順地站在門口，揮手跟亓笙告别，直到亓笙的背景消失在視線盡頭。

　　他嘴角的微笑瞬間消失無蹤。

　　……可惡！

　　亓鏡氣惱地踹了腳牆根，結果因為撞到了大腳趾而痛的淚花都要下來了。

　　他差點兒忘了，這具身體根本不會武功——

　　他騙了亓笙。

　　他早就來了。

　　原主是個軟弱可欺的廢物，被崔承益當狗一樣肆意踐踏。而那日在茶館，亓笙路過的時候，他剛穿過來。

　　并且将崔承益按在地上摩擦。

　　隻是他發現雲七就是他姐姐的時候，已經晚了……“崔羽”已經在亓笙心裡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而他是姐姐最聽話最乖巧的弟弟。怎麼可以有污點呢。

　　亓鏡抱着小腿，痛得呲牙咧嘴。

　　他不放心地盯着亓笙離去的方向，忍着痛，悄悄跟了上去。

　　*

　　三日後，完顔烈在西城門被捕。

　　同時被抓的還有趙大人，以及其他不小心露出馬腳的人。

　　至于其餘藏的好好的……

　　殷瑾煦望着手中的名單，神情冷漠。

　　“這些人，全都暗殺掉。”他吩咐風絮。

　　暫時沒找到證據弄倒他們，但不代表他們就不該死。殷瑾煦不願多等，不再浪費時間挨個兒找他們的罪證，直接幹脆利落地殺了報仇了事。

　　風絮帶着名單退了出去，亓笙剛好端着藥碗推門進來。

　　亓笙微微彎腰挑選挑選蜜餞，這角度看上去，臀部有點挺翹。

　　殷瑾煦目光一頓，腦海中驟然浮現出那日看到的春那個宮圖上面的畫面。

　　耳朵有點熱。

　　殷瑾煦倉皇地移開視線，在亓笙端着藥過來的時候，掩飾什麼似的有些急迫地将藥一飲而盡。

　　耳朵終于恢複了往日的溫度。

　　“明日就得啟程，去皇陵。”殷瑾煦皺着眉嚼着蜜餞。

　　腮幫子鼓鼓的。

　　【有點可愛。】

　　殷瑾煦：“？”

　　他卡了殼，被亓笙的心聲震驚到了。

　　什麼可愛？

　　他麼？

　　“王爺？”亓笙還在等殷瑾煦的下一步吩咐。

　　殷瑾煦：“……”

　　表面瞧着一本正經，背地裡卻在心中說人可愛。

　　殷瑾煦沒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臉頰：“完顔烈被抓，他剩下的部下可能會铤而走險對我出手。”

　　“那王爺為何這時候去皇陵？”

　　最近也不是祭拜他們殷氏祖先的日子。

　　殷瑾煦：“去取蠱。”

　　亓笙：“？”

　　【取啥t？】

　　第二天亓笙才從風稚口中得知，殷瑾煦在皇陵裡養了隻蠱王。而最近，正是那蠱王成熟的日子。

　　……不是。

　　養蠱就養蠱。

　　為什麼要養在皇陵裡？

　　那麼軟綿綿惡熏熏的東西，他們殷家老祖宗不會有意見嗎？

　　“皇陵裡氣溫，環境什麼的，非常适合蠱蟲生活呀。”風稚聳聳肩。

　　路途遙遠，亓笙選了匹溫順的馬騎，跟風稚并肩而行。

　　兩人走了一會兒，亓笙隐約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

　　她疑惑回頭，卻什麼都沒發現。

　　……錯覺麼？